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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遠門離開泰石山城,牧景酌心裡倒是有幾分緊張和期待。
簡元白則懶洋洋的躺在馬車上,半眯著眼道:「等到了古月城可以休息一天再出發。」
「不然馬車上憋五天,又馬不停蹄的換在飛舟上憋著。」
牧景酌不太願意,秀氣的鼻尖皺了皺,「沒必要休息吧,早點出發早點到,前輩也能早點拿到報酬。」
「你看那些小樹小草,都是生長在有風有陽光的地方,」簡元白慢悠悠的反駁他:「就像小孩子要透氣才能長得高。」
說罷,他的手從自己頭上伸出划過牧景酌的頭頂,像模像樣的比了一下。
牧景酌頓時瞪大了眼睛,「我不過十六,閣下多少了,我還會再長的。」
「不透氣可就長不了了,」簡元白輕笑,語帶親昵:「矮勺兒。」
牧景酌腮幫子鼓起,不太高興的樣子:「不許叫我勺兒!」
「這是我師尊才能叫的名字,前輩自重。」
而且他的師尊那麼好,才不會叫他矮勺兒,他不過十六歲,有一米七也不算矮了好吧,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看向馬車到了後下車的男人,男人站在那,便是一道帶著壓迫感的風景線。
牧景酌也跟著下來,片刻後,又別彆扭扭的說道:「那就休息一天。」
進城的檢查很簡單,尤其是他們是修士,守衛更不敢多盤問,古月城確實比泰石山城繁華很多,街上人流眾多,有修士也有普通人,兩邊的店鋪琳琅滿目,除了店面以外,還有不少擺攤的商販。
簡元白看著這一幕,有些感嘆:「能讓修士和普通人在城鎮裡共存,阿斯里迦皇室也是有手段的。」
阿斯里迦帝國當中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宗門門派,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阿斯里迦皇庭也是其中的一個門派勢力,甚至地位不低。
望雲宗穩居第一,其二便是阿斯里迦皇庭,第三自然就是問仙宗,不過也有說法,是問仙宗實力並不輸阿斯里迦皇庭,只是為了以示尊重,才自己把自己放在了第三。
至於望雲宗需不需要尊重阿斯里迦皇庭?絕對的實力之下,虛假的尊重和客套都不需要。
牧景酌點點頭,又道:「除了皇庭,修士殺了凡人會背上因果孽債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從練氣到築基尚且無礙,但從築基到金丹開始,以後的每一次境界提升,都需要渡劫,雷劫自天降下,若是因果孽債纏身,那便很有可能死於雷劫之下。
沒有在街上多逛,兩人找了一處酒樓客棧,開了兩個房間,進了古月城便用不上車夫了,車夫將兩人的行李放進房間裡,便又駕著車離去。
一路上風塵僕僕的,牧景酌叫來小二道:「給我打一份熱水,我要沐浴。」
小二接過靈石,樂呵呵道:「好勒,仙長您稍等。」
開店的掌柜和跑堂的小二他們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雖用不上靈石,但也可以拿著靈石去錢莊換他們凡人之間流傳通用的錢幣,一枚低級靈石的價值可遠遠高於錢幣,所以小二干起活來也利索,樂呵呵的很快就打來了水,並道:「仙長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跟小的說。」
儘管修真者對生活在阿斯里迦帝國的凡人來說並不算少見,他們也明白這些修真者實力也並不能達到什麼成仙的地步,但是掌握了一套和修士相處的規則的凡人們很會說些好聽的稱呼,將修士抬得高高的。
等牧景酌洗了澡出來,猶豫了下準備去找簡元白時,竟然發現他不在房間裡,牧景酌從三樓下去,還未走下樓梯,就看到一襲黑衣的男人笑著朝他招手。
簡元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一般,拉著牧景酌坐在酒樓靠門的位置,「來,喝一杯?」
他給牧景酌斟了一杯酒,推了過去。
牧景酌沒動,皺著眉問道:「前輩,修士應當戒口腹之慾。」
這桌上滿滿當當一大桌,把牧景酌看得忍不住皺眉,雖然他覺得這個元嬰強者有時候很討厭,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身為元嬰吃太多凡人的食物恐怕不太好吧,就算要吃,也應當吃些帶有靈氣的才是。」
如妖獸的肉,靈草靈植之類的,而這桌菜當中有些是帶著靈氣的,但大部分都是普通食物。
凡人的食物對於實力越高的修士來說,越是帶有濁氣,築基開始辟穀,往後都不應該再吃凡人的食物了。
他才不是關心這個人,只是念在要一起去無望峰的份上提醒一下。
簡元白:「偶爾一次不礙事,快聽。」
快聽?聽什麼?
這時站在酒樓大廳的說書人喝了一口茶,一拍驚堂木站了起來,「咱們上回說道,那問仙宗宗主的弟子慎芷嵐帶著人就去了牧家要求退婚。」
「大家都知道,那泰石山城的牧家小少爺牧景酌,當年那可是天才中的翹楚,只可惜啊,天妒英才,竟在一夜之間境界大退。」
「這慎芷嵐也是風華絕代,且天賦出眾,自然不會再認這門婚事,那可是氣勢洶洶就殺到了牧家。」
「你們猜怎麼著?」說書人環視了一圈,繞了個大圈子,道:「嘿,這形勢啊竟然急轉!」
牧景酌身體頓時僵硬了,緩慢如同生鏽的零件一樣,轉過頭看向酒樓大廳當中說得興致勃勃的說書人。
整個大廳坐滿了人,被說書人這麼一吊胃口,都紛紛出言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