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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說法,姜溏直接撕開了在警局的時候包紮好的手上的繃帶,還未癒合的傷口頓時又開始流血。
鮮血一滴滴的流進了這個被稱呼為玉佩,實則只有一小塊更像玉牌的玉里,青綠色的玉石頓時染上了一抹象徵著不詳的猩紅。
血液被玉佩吸收,姜溏的腦海里突然莫名的出現了一本書,但那本書看上去很淡,像是隨時會消失,又像是霧氣,若隱若現。
姜溏努力的想要看清那本書的樣子,卻感覺到大腦一片刺痛,這時候,簡元白的勸告姍姍來遲:「你現在和玉佩的聯繫不深,馭鬼術只會在腦海里有一個淺淡的影子,不用嘗試去看清它,你的大腦會負荷不了。」
聞言,姜溏問道:「那我要怎麼才能跟它加深聯繫?」
簡元白:「每天滴一次自己的血上去。」
姜溏將手心裡的玉佩死死攥緊,突然又唯恐脆弱的玉佩會因他的大力而碎掉,被燙到似的鬆開了緊握了五指。
他由站變為了坐,不在意洶湧的海水打濕他的褲腳,沉默的盯著這片在黑夜裡顯得幽深又冷清的海。
看著看著,姜溏無聲的落下了眼淚,海風吹過他瓷白的臉,在黑夜裡,遠處燈塔零星的亮光落在他臉上,四周都是黑的,唯獨他猶帶淚痕的臉看得分明,像破碎的無家可歸的流浪少年。
姜溏本就是一直備受家人寵愛的孩子,這讓他的性格不免有些喜歡依賴和撒嬌,此時徒遭巨變,雖然性格有所成長,但顯然在一夜之間徹底改變不可能。
在無人的海邊,他越來越感覺到冷,從身體往外湧出的冷,和無邊的孤寂,從此以後只剩他一個人了,這個血淋淋的事實讓姜溏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掉了下來。
慢慢的,他哭得眼睛都紅腫了,淚水終於停了下來,手中溫潤的玉佩讓他想起,他還有一個人可以陪他說說話。
馭鬼術如腦海里這個人所說出現,這讓姜溏對他信任了不少,想了想開口試探道:「姐夫。」
姐夫叫出口後姜溏心裡冒出了一種古怪感,他沒有多想,將它歸結到了另外一個原因上,頓了頓又道:「你死後是一直陪在我姐姐身邊的嗎?」
簡元白有些厭煩他無休無止的問題了,特別是這種和任務無關的事情,有些冷淡的說道:「是。」
姜溏沒有因為他簡短的回答而察覺到他的不耐,又道:「那我姐姐之後相親戀愛整個過程你都看著她的?」
簡元白突然想到了一個能讓姜溏閉嘴的回答,開口前,他捏了幾根靈力香燭,在心裡跟姜溏姐姐說了聲抱歉。
然後很肯定的說道:「是的。」
簡元白語氣很是落寞的說道:「為了讓自己不因為怨而變為厲鬼,我試著努力去接受,最後,我也能些許的愛他選擇的人。」
「因為愛他,我讓自己愛上了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簡元白想的是小枕頭。
姜溏:....
他艱難的辨別著這個人口中的愛是什麼意思,最後表情複雜的說道:「你好愛她。」
簡元白:「愛屋及烏罷了。」
「你最好在除了報仇的方面以外的其他地方少和我接觸,如果帶壞了你,讓你喜歡男人或者變成雙性戀,我對不起你姐姐的在天之靈。」
姜溏:...他重新定義了愛屋及烏這個詞。
他很艱難的說道:「沒關係,我不喜歡男人。」
簡元白用平靜的語氣說出堪比原子彈的效果:「哦,我怕我因為愛屋及烏不顧倫理喜歡上你。」
世界安靜了。
第42章 被滅滿門的小可憐
距離慘案發生已經過去了三天,姜溏給輔導員請了假,沒有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解釋暫時沒有辦法來學校。
這三天姜溏也沒有住在家裡,而是就在家附近的賓館暫時住了下來,他家被警方接管,翻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到一點線索,可姜溏從每次來見他的警察的反應中看出,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
因為寄身在玉佩里的鬼的說法,對此姜溏心裡已經有所預料也不算太失望,只是更加相信了犯下殺死他三個至親的不是人,而是鬼。
今天是第四天,姜溏從賓館的床上醒來,第一件事情不是洗臉刷牙,而是用一把小刀劃破自己的手心,將血滴在玉佩上。
看著玉佩被血染紅又慢慢變回綠色的這個過程,哪怕已經看見了很多次,姜溏依舊感覺到驚奇。
家庭的變故姜溏誰也沒有告訴,無論是親戚,還是朋友,這幾天,他原本還偶爾會找跟在他身邊的鬼說說話,但三天時間下來,哪怕再遲鈍,姜溏也發現了這隻鬼並不怎麼想和他多了解。
又一次滴血以後,姜溏感覺到自己腦海里的那本書更加凝實了些,馭鬼術三個字已經不再飄散,穩穩的印在書的封面頁上,這時候,他聽見了腦海里傳來的那個人的聲音:
「你家人的屍體是不是還在警局?」
姜溏聞言嗯了一聲,情緒有些低落,卻還是解釋道:「因為是刑事案件,需要法醫做屍檢所以暫時存放在警察局裡。」
簡元白道:「在兩天之內你能將屍體取回來嗎?」
姜溏不假思索的搖頭,「恐怕不能。」
簡元白:「你必須得在兩天之內接觸到你家人的屍體,他們被鬼所殺,屍體也一定會留下那隻厲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