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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遇到什麼瓶頸?」
房間裡傳來牧景酌淡淡的聲音,「一切都好,師尊無須太過擔心。」
一句話把簡元白梗住了,他在房門口走來走去,到底沒敢進去,轉身又離開了。
白天不敢做的事情,到了晚上,在夜色的加持下,人的膽子就會放大很多。
簡元白在進門之前,先用神識「看」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晚上牧景酌也沒有睡覺,盤腿坐著專心致志的修煉著。
而牧景酌的身前,正擺著那本破破爛爛的《煉體決》。
他軟軟的老婆,正在廢寢忘食的修煉煉體決!!!
簡元白苦大仇深的垮著一張小貓批臉,忍不住的在牧景酌的房門口轉來轉去,絲毫不知,月色投下的光,在窗前早已把他的身影暴露得乾淨。
房間裡,牧景酌睜開眼,看著門上來來回回打轉的黑影,不忍直視的閉了閉眼。
他發現有時候,簡元白真的挺讓人沉默的,不知道為什麼,牧景酌突然回想起了,剛剛得知自己修煉的是合歡術以後,身份尚且沒暴露的簡元白在自己面前對師尊這個身份的一通詆毀抹黑。
當時簡元白說的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說,師尊這人就是心思深沉的變態。
牧景酌頭一次見這般不遺餘力的抹黑自己形象的人,這麼一回想,他的沉默越發震耳欲聾。
無人的房間裡,板著臉的牧景酌盯著門上的黑色倒影,看著看著突然笑了一聲。
然後起身,又冰冷著一張臉去打開了房門,「師尊。」
突然開口的一道聲音,讓簡元白嚇了一跳,猛地轉頭去看他,「你出來了?」
牧景酌冷冰冰的問道:「師尊深更半夜不睡覺,在我的房門前轉來轉去,是在做什麼?」
簡元白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有些啞口無言,心裡還沒想好找什麼藉口時,牧景酌又開口了。
牧景酌:「要不是知道無望峰主峰旁人上不來,我恐怕還會以為是什麼心思深沉的變態在我的門口謀劃著名什麼。」
活了這麼久,簡元白很少吃癟,但當牧景酌一開口,說出他曾經說自己師尊這個身份的話時,簡元白當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吃癟吃到撐是什麼感覺。
自己說出口的話,終究變成了石頭狠狠砸在了自己腳上,愣是一點沒有留給旁人。
牧景酌精緻白皙的小臉在皎白的月色下冷冰冰的好似天上的彎月,遙遠到摸不到,碰不著,僅僅能看見,卻無法伸手感受他。
簡元白見到這樣的他,心慌得厲害,可憐巴巴的開口道:「老婆,我真的錯了。」
牧景酌:「師尊,還望慎言,我只是你的徒弟牧景酌。」
簡元白喉頭攢動,話好像堵在了喉嚨口,一開口嗓音都有幾分乾澀,「老婆,你不要我了嗎?」
三天以來牧景酌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也不讓簡元白進去,三天以來第一次見到人,一開口卻讓他慎言。
簡元白慌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理由,從今以後我什麼都不會瞞著你了,你別不要我。」
本該是高高在上的一宗之主,整個阿斯里迦的第一人,卻略帶幾分可憐的對牧景酌說著別不要他這種話。
牧景酌內心不是不觸動,只是還是板著一張臉,「什麼理由?」
系統在這時說話了,「你切記千萬不能讓牧景酌知道他是龍傲天,絕對不行,」
在之前的某個世界裡,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有記憶的人,都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現在,失去記憶的牧景酌必然不能知道他是龍傲天這種事情。
「也不能告訴他,你是帶著幫扶龍傲天成長任務而來的。」
系統的兩句話幾乎把簡元白的路堵死了,但好在它又開口道:「但是他猜出來,可以,猜出來以後,不能說,不能提。」
簡元白面露為難,牧景酌見此,突然低聲開口道:「你是不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的一句話,讓簡元白驚得瞪大了眼睛,看到他的反應,牧景酌明白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你會離開嗎?」
「不會。」簡元白想也沒想的開口道:「你是我認定的老婆,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皎皎潔白月色下,牧景酌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錯亂的心跳聲,似鼓點般密集。
牧景酌抿了抿唇:「可你同樣是我的師尊,師尊和徒弟,你可知道會引來多少非議?」
他漂亮的眸子閃爍了下,又道:「更何況,你還是第一宗門,望雲宗的宗主。」
「而我,只是築基。」
簡元白:「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小勺子,你手裡的煉體決可否先給我?」
「我拿去做一部分的拓本。」
牧景酌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自然不知道各門各派對外開放修煉功法一事,聞言道:「你做拓本幹什麼?」
簡元白沒細說,只說是為了到時候開戰提升實力。
牧景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還是將功法給了他,然後轉身回了房間,「夜深了,就不邀請師尊進來坐坐了。」
他似笑非笑道:「再者,我還是有未來道侶的人,雖然他只是一屆傭兵,修為也不過化神,處處比不上師尊,但他也是我心裡喜歡的人,深更半夜若是邀請師尊,孤男寡男的,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