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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尋常宗門,牧景酌還能在宗主處理事務的地方找到人,但簡元白作為宗主,望雲宗上下需要他的地方卻很少。
在宗主經常雲遊的情況下,這座宗門已經有自己完善的體系,宗主相對於宗門來說更像是一個實力的象徵和吉祥物。
牧景酌本來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和簡元白說,除了煉體決,他還想讓師尊替他傳一封信回家去,現在兩件事一件都沒有做成,煉體決的事情只有師尊有辦法,送信的話,望雲宗上下總有其他人也可以吧?
好在主峰之上,雖然旁人不得擅進,但每天都會有小童來送吃食,牧景酌叫住了今天來的小童,問道:「你們可知道在望雲宗里若是想要傳信回家,該如何?」
以他如今不過築基的修為,當然不能隔空傳信,但他想和家裡人聯繫,就只能寄希望於望雲宗沒有冷酷無情到讓宗門弟子和家中斷絕聯繫的地步。
小童想了想道:「送信的話,可以去找晏長老,在他那裡繳納靈石便可以往家中送信,若是需要在當日內將信送到,那麼繳納的靈石,也需要更多。」
牧景酌:「那這位晏長老身在何處?」
小童對牧景酌知無不言,除了晏長老的住處,還說了些這位長老的奇怪習慣。
問到了晏長老的位置,牧景酌卻沒有先去找他,而是回到了自己房中,打開了一封乾淨的信紙。
他在青雲福地消失一年的事情,恐怕父親有所耳聞。如今從青雲福地出來了,自然是要給家裡報個平安的。
將離開家以後這些時日的見聞和在青雲福地裡面發生的事情,兩段經歷簡單的說了說,刻意簡略了那些危險,一年多的經歷短短几行字便道盡了。
在寫下望父親安好之前,牧景酌的筆停頓了片刻。
沒有多猶豫,他又提筆將寫這封信另一個原因寫了上去,除了報平安以外,他還有事要問。
牧景酌寫完這些,才最後寫道:孩兒一切都好,望父親安。
要送回家的信寫好了,現在就要找到那位晏長老了。
按照小童的說法,晏長老是住在無望峰的山腳下,住在人來人往的無望峰山腳也是是因為這位院長老脾氣古怪,懶得爬山。
可在旁人眼裡,稍微有些實力地位的長老都不會像一個守門的一樣住在山腳下,也不是沒有人勸過。可晏長老卻說,他每日送信便忙得腳不沾地,哪還有時間爬那麼高的無望峰。
回想起小童子說這句話時,活靈活現模仿晏長老時的神情,牧景酌就有些神情古怪。
要知道,對於實力修為高深的人來說,這種送信不過就是掐決念咒。一個意念之間的事。
這件事情到了晏長老的嘴裡,卻變成了需要他挨家挨戶送去一般。
牧景酌沒有修煉,時間便充裕,沒有乘坐以供弟子上下山的輕便飛舟,而是慢慢的向山腳下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望雲宗的弟子都在朝他問好。
這種感覺讓牧景酌有些新奇,也有些不適應。
他分明是望雲宗裡面最新的弟子,但由於師尊的輩分實在太高,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這些先入門的師兄師姐們的師叔。
耳邊傳來一個個聽上去就年齡頗大,把他叫老了幾十歲的師叔好,牧景酌加快了腳步,快速向山下走去。
按照小童的說法,眼前的這棟茅草屋便是晏長老的住處了。
還未請示他不得直接走進茅草屋,揚聲喊了幾句,卻見院子裡一隻頭頂緋紅,羽毛豐滿,但一雙鳥爪奇長的鳥歪著頭看它。
牧景酌看出來它應當是某種妖獸,但以他的實力,也看不出太多,又拱手衝著茅草屋裡說道:「晏長老可在?」
沒有人理他。
牧景酌從身上掏了掏,找出來一個小果子遞到了那名妖獸面前,「小紅啊,小紅,能不能幫我叫一下你的主人?」
這一步也是那位小童說的,找不到晏長老的時候,若是看到了晏長老養的妖獸,給它餵一枚漿果,妖獸總能把晏長老找到。
那名長爪妖獸拍了拍翅膀,伸出長長的鳥喙從他的口中手中叼走了那隻果子,然後就像是用眼神打量了牧景酌一番似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牧景酌下山一趟便走了一個多時辰,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再來第二次,不知道小童說的法子有沒有用,只能守在茅草屋門口等著。
他沒有等多久,就聽見嘎吱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牧景酌轉頭看去,就見身著白衣的男子從茅草屋中走出來。
他的肩膀上一縷紅色的好似飄帶的縷縷絲帶垂下來,倒真如小童所說,晏長老養了一隻和自己頗像的妖獸。
物似主人形。
牧景酌心裡閃過這樣的想法,便沒在多想,而是拱手問道:「可是晏長老?」
「我就是,」晏長老淡淡的說道:「你是要來送信的?」
牧景酌點了點頭:「對。」
「泰石山城,牧家,不知晏長老可否在一日內送到?」
距離他進入青雲福地已經過了一年,一年的變數太大,他現在只想快點將信送到。
讓其他人幫忙傳信,便需要說出具體的地點,還需要給出具體的送收信人的名字。
最好能夠再有帶著一縷收信人氣息的東西,若是實在沒有,也說不出名字,只給出一個地點也行,只是這樣,不太能確保信能夠準確的到達收信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