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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說過的每一句,都仿佛變成了響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簡元白這才慢悠悠的抬頭看他,嗤笑一聲:「畫虎不成反類犬?」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丁天師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嘴上說著不可能,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鬼影越發逼近。
她低垂著頭,枯草一般的頭髮擋住了臉,身上穿著一條寬鬆的裙子。
那條裙子本來是白色的,純潔乾淨,可現在卻滿是鮮血,尤其是小腹那裡,刺眼的鮮血大片大片的染紅了裙子。
聯想到王立業說過的,女朋友死時腸子都被拽了出來,似乎裙子那片已經凝固發黑的紅也有了由來。
王立業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秋秋!」
他的聲音悲愴,難掩痛苦:「秋秋,我知道你死得很冤,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抓到兇手的。」
「你不要這樣,每天每天都重複死前的痛苦了好不好,」他慌忙的指向丁天師和簡元白他們,「這些,這些大師都是我請來幫你的,你好好的投胎,不要做這世間孤寂的野鬼了。」
女鬼只是低著頭嗚嗚的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見狀王立業表情更加悲痛難忍,一個大男人,對著一隻渾身血淋淋的女鬼竟然流出了眼淚。
誰知下一秒,距離他們還有數米之遠的女鬼在瞬間出現在了王立業眼前,伸出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丁天師猛地拉開了他,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跟著鬼說話,她聽得懂什麼?」
說著,他拿在手裡的拂塵直直的抽打在了女鬼身上。
一股滾燙的白煙在女鬼被抽中的手臂上燃起,女鬼悽厲的叫了一聲,脖子上用繩子掛著的紅色東西發出一陣微弱的紅光。
她的頭髮猛然變長,像漆黑的藤蔓一樣直接纏住了丁天師的手,頭髮使勁一扭動,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
丁天師的手腕被掰斷了,手裡的拂塵也落在了地上。
女鬼的頭髮一甩,丁天師整個人倒飛出去砸在了後面的牆上,伴隨著「砰——!」的一聲沉悶巨響,牆壁上的畫框被砸落,又重重的落在了丁天師身上。
丁天師噗得吐出了一口血,掙扎著大喊道:「快跑!她根本不是B級的低等厲鬼!」
女鬼仍然在嗚嗚嗚的哭,無視了被她扔在身後的丁天師,一步一步靠近王立業。
王立業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張了,卻還是說道:「秋秋,秋秋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站立不安的往後退,像是極力克制著自己不要拔腿就跑。
女鬼的一步一步的靠近,像是一種無聲的壓迫,每一步都走在了王立業心上,讓他膽戰心驚,「姜大師,姜大師,這可怎麼辦啊。」
王立業聲音哆嗦著發問,他雖然喊的是姜溏,眼神看向的卻是簡元白。
簡元白道:「糖糖,去試試和她對打。」
他說著,往後退了些,將場地更大的讓給姜溏。
姜溏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赤手空拳的從後面沖了上去,他打架經驗實在匱乏,甚至可以直接說沒有。
猛地跑到女鬼身後,下意識扣住了她的脖子,想藉此將人從王立業面前拉開。
誰知手下的脖子沒動,女鬼的頭顱卻迅速轉了過來。
她的身子是朝前的,臉直接轉到了後背,一個抬眼,從枯草般的黑髮的縫隙中,死氣沉沉的看了姜溏一眼。
猛地和一張流著血淚青紫交加的臉對視,嚇得姜溏直接鬆了手。
「她會一百八十度轉頭!!!」上揚了三個度的聲調,足以聽得出姜溏內心的崩潰。
簡元白抱著手,在一旁戲謔著開口:「乖寶,都是鬼了,一百八十度轉頭不是很正常?」
那邊,姜溏一把抓住了女鬼抽過來的頭髮,還不忘回簡元白一句:「正常嗎?!」
僅僅一句話的分心,女鬼的頭髮直接像瀑布般散開,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姜溏纏住。
他像個蟬蛹一樣,被黑漆漆的髮絲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一個頭在外面。
女鬼的頭髮自動斷裂,將他隨意的扔在了一邊,又朝著躲到房間角落的王立業走出。
簡元白眯了眯眼,看著幾次都無視了到手就能取得的性命,不斷靠近王立業的女鬼,眼神中有幾分思索。
「救王立業!」
被纏得像個蟬蛹寶寶的姜溏奮力掙扎著,可怎麼也弄不斷密不透風的頭髮繭,只得叫簡元白。
可簡元白卻沒動,而是道:「感受你體內的陰氣,嘗試著去控制它,讓它為你所用。」
姜溏學的是馭鬼術,本身應該控制無數鬼魂為他所用,這種情況下身體裡有陰氣,但只是少許淬體用的。
但在簡元白有意無意的干擾下,姜溏到現在都只契約了他,和一隻無法戰鬥用的貓,身體裡卻涌動著濃郁的陰氣。
如果有人能看到他體內里的陰氣,恐怕會驚駭眼前的姜溏究竟是人還是鬼。
他渾身濃郁的陰氣,比厲鬼還要深上幾分。
眼看著女鬼步步緊閉王立業,簡元白還不為所動,姜溏只得費力去感受體內的陰氣,他能感覺到遊蕩在他體內,澎湃奔涌如海一樣的陰氣。
可他控制不了它們,一絲一毫都無法讓它們按照自己的心意來。
女鬼走到了王立業的身前,枯草般的黑髮下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嗓子裡還不斷的在擠出嗚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