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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疼,太陽穴猛烈的跳動著,胃裡也因為失重感而在翻騰,但疼痛也讓他保持清醒。
終於,鐵鉤抓住了被掀飛的殘破機甲,路千雲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聽見刺耳的警報宣告著發動機徹底失控。
他只能拼命的拉著方向,在被隕石撞擊出來的深坑中滑行上千米,破破爛爛的軍艦一頭就撞在了一棵顏色藍得發亮並且形狀巨大的,足足有上百米的拱門一樣的樹上。
隨即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路千雲是在濃煙滾滾當中醒來的,他搖搖晃晃的走出操縱台,越走越快,昏漲的大腦慢慢清醒過來,他顧不得滿身的疼痛,幾乎是飛身跑出了軍艦。
「簡元白。」
「簡元白。」
「簡元白。」
他一聲聲念著,語氣慌亂而焦急,在看到半開的駕駛艙內,意識昏迷的簡元白時驟然鬆了一口氣。
還活著,太好了。
路千雲快速的將機甲內自帶的傷藥帶上,費力的將人拖出來,一瘸一拐的把人往拱門樹裡面拖,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腿在剛剛的撞擊中被什麼東西扎穿了。
但是他不能停在這裡,剛剛軍艦撞上這顆樹的時候,把樹外皮刺破了,藍色的液體正在泊泊流出,而與這液體接觸到的軍艦外殼,正在滋滋作響,接觸藍色汁液時間久的地方已經被腐蝕得成為一灘濃液。
路千雲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原本應該在操縱副方的小型金屬拉杆穿透了他的小腿肌,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著。
沒有把它拔出來,而是蹲下是將簡元白背在了背上,然後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盡力避開緩慢流出的藍色汁液。
在快要走出這片區域的時候,一腳踏在沒有液體的地方,腳下的樹幹像藍色薄膜一樣破裂,路千雲整個人失控掉了下去。
波折崎嶇的空心樹幹給他做了緩衝,好似滑梯一樣光滑的樹幹讓路千雲直接滑到了地底。
眼前的一幕讓他苦笑了幾分。
好消息,他掉到了劇情里讓他恢復腺體的花種所在地。
一枚成熟的花種能夠代替腺體,成為腺體。
壞消息是,花種似乎要在他眼前進入成熟期了,這期間它的氣味會源源不斷的吸引這顆異星上的某種足節蟲。
路千雲對劇情的了解,也只是看的文字描述,「這山洞陰冷而奇特,抬頭看去,竟能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藍色孔洞,山洞中有心跳聲撲通撲通的響起,近看,居然是株心臟一樣能跳動的花。」
悉悉索索的爬行聲不斷響起,路千雲握住了插在他小腿上的金屬拉杆,猛地將它拔了出來。
他胸口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滿頭的汗水混著血水流下,疼到了極致,手依舊穩穩的將傷藥抹在了窟窿眼般的傷口上,扯下衣擺上的布,三兩下將其包了起來。
來不及任何放鬆,路千雲看了一眼昏迷著的簡元白,他身上覆蓋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色鱗片,並不醜,反而有一種妖冶的另類俊美,像傳說中引人墮落的惡魔。
路千雲的腦子裡各種想法紛繁錯亂,那塊隕石將他撞得渾身劇痛,也將他的腦子撞得七葷八素,太多問題在他腦海里翻湧。
為什麼會有帶著上界之力的隕石那麼突然的朝著簡元白撞去。
簡元白的失憶會不會也和他們有關係。
甚至追溯到這個任務為什麼是簡元白接下的,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這些理不清想不明的問題讓路千雲的頭一跳一跳的痛,但現在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一凝。
來了。
砰嗵砰嗵,這株足足有半個人高的花株,緩慢的裂開了一道極細極小的口子,濃郁到刺鼻的香味在頃刻間蔓延至整個山洞。
一隻又一隻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的足節蟲從黑暗中爬了出來,它們頭似人臉,長著長長的觸鬚,身下像蜈蚣般長滿了腳。
路千雲不知道它們具體是什麼生物,只知道這玩意,嗜血,會吃肉,劇情里發現這裡的時候是沒病沒傷的情況,尚且才做到渾身是血,懸之又懸拿到的花種。
而現在...
路千雲面無表情的握緊了手中的金屬拉杆,花種他可以不要,簡元白他必須要帶出去。
......
沉重的喘息聲在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聲中依舊清晰可見,路千雲臉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人臉足節蟲的。
漂亮的臉被血塗得亂七八糟的,唯有一雙眼睛冷靜而堅韌。
他一桿子插入一隻人臉足節蟲的頭,毫不猶豫的抬手擋住了另一隻飛撲過來的足節蟲。
足節蟲的爪子牢牢嵌入了路千雲的手臂,伸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肉。
路千雲面不改色的直接抓住了它,一把將其扯下,猛地砸了出去,他的血肉和足節蟲一起飛出,可路千雲表情沒變,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
簌簌的聲音不絕於耳,幾隻足節蟲齊齊爬向血肉落向的地方,路千雲卻顧不上趁此時將它們挨個捅穿,因為更多的足節蟲還在逼近他。
他在心中苦笑,失去了腺體,連對付蟲子都力不從心,他依舊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嚴重不支,失血讓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沖不出去,又無路可退。
好在他們靠著山洞壁,頭頂他們掉下來的洞口不斷的往下滴落藍色腐蝕性液體,這些足節蟲不敢從後面繞過來,才讓路千雲撐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