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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沒興趣聽他跟其他妖怪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嘴也很嚴!」藺七被他激得好奇心都起來了,「快說快說,做人我比你有經驗。」
這倒是事實。
但司闌還是固執的採取了「我有一個朋友」的說法,這樣說才能讓他心裡的罪惡感少一點:「他,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藺七:「咳咳咳!!!」
司闌被噴了一臉的瓜子殼,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滾出去。」
「別激動別激動。」藺七抽紙將桌面上自己噴出來的瓜子殼兒給擦掉,又去擦司闌的臉,「主要是你這個朋友的事兒,有點過於勁爆了。」
他好奇地問:「哪個朋友?應龍?元青?貔貅?玉重明?……不太像,也不可能是外面那兩隻小學妖,嘖。」
司闌沒回答。
藺七覺得他可能快忍不住自己了,於是收聲:「你繼續說。」
「沒什麼了。」司闌重新盯上小夜燈,「就這樣。」
一直猜不到那個妖神是誰,藺七隻好暫時放下,納悶:「那你激動什麼?愛了就愛了啊。」
「不行。」司闌皺眉,「那樣就是對那個人的冒犯。」
已經在鮫人那裡上了一課的藺七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情感大師,不太理解這種腦迴路:「冒犯?愛一個人怎麼就冒犯了?」
司闌說:「因為他以前一直很尊敬那個人。」
「衝突嗎?」
「不衝突嗎?」司闌反問,「如果他對那個人跟鮫人夫妻一樣,這不是冒犯嗎?」
藺七摸摸下巴:「鮫人夫妻也沒有哪裡不好吧?你看余樂對他老婆不是就挺好的?」
「可是……」司闌總是過不去自己這關,「可是,余樂居然想要那什麼他的伴侶。」
「那什麼?」
「嗯。」司闌依舊覺得難以啟齒,含糊不清地說,「親親,抱抱……生小鮫人。」
「不然呢?」藺七瞪大眼睛,「人家都是伴侶了,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應該的嗎?你情我願的事情,哪裡是冒犯了?」
你情我願……
司闌好像明白事情的關鍵點在哪裡了。
自己現在的情況好像是「你不情,我願」。
他低聲道:「只是我朋友愛她。」
「那就是單相思啊。」這個藺七之前聽恨水說過,恨水以前看過很多小話本,雖然沒能理解愛情,但是對話本里的那些狗血故事簡直是銘記於心,「暗戀。」
這話一出,他就不自覺地想到之前恨水還驚天地泣鬼神地分析了一波司闌暗戀連久園長這種離譜的事情呢。
藺七輕咳一聲:「這也很簡單,讓那個人也愛上你朋友不就好了。」
「不可以。」司闌聲音微沉,目光追隨著溫暖的燈光,「她太好了,我朋友不配。」
「不配?」
司闌的朋友,再怎麼說也是個妖神吧?
能有什麼不配的?
又不是去配連久園長。
司闌淡淡道:「我朋友是地獄爬出來的修羅,她是世間明月,沾染不得。」
藺七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這個人總不會是連久園長吧……還有人比她更像世間明月?」
司闌:「……」
「也不對。」藺七又自我否認,「如果是連久園長,你不得把你那個朋友活撕了。」
司闌現在的確是想把自己給活撕了,任由麒麟去胡思亂想,不再多說。
藺七想了想:「主要就是你朋友覺得自己不配嘛,兩個辦法,要麼就不愛了,克制一點,要麼就把自己變得好一點,爭取能配得上,不過我覺得愛情這種事情很複雜,配不配的誰說得准呢。」
「不愛了?」
藺七點頭:「就是離遠一點,不接觸,不靠近,及時止損。」
司闌一想到這種畫面就覺得難以接受,想也不想:「他做不到。」
藺七:「那就只有第二種辦法了。」
變好一點。
要怎麼才能算是變好一點……
司闌眉心皺得更深,自己帶著罪惡降生,她卻是世間萬物的希望,自己能怎麼辦?
兩種極端,本就不可能融合。
不管自己現在做什麼,做了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自己永遠都是那個,一直仰望她的,在她眼裡不知名姓的狼狽又邋遢的乞丐。
沾染不得。
如果她真的能看到自己,他想都不敢想。
司闌閉了閉眼:「也越不過。」
「你這什麼都不能做?」藺七皺眉,「有這麼嚴重嗎?」
「嗯。」
藺七想了想:「既然你朋友又遠離不得,又越不過那個差距,那不如繼續暗戀著吧,反正這樣也能一直待在那個人身邊,至少能滿足一點是不是?」
滿足嗎?
司闌不知道。
藺七評價:「但恕我直言,要是連兩人之間的差距都越不過去,那就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你這個朋友也太沒種了。」
司闌捏了捏手,不置可否:「修羅和明月,本就遙遙不可及。」
「都是修羅了。」藺七哼道,「還怕什麼明月不明月的?直接搞到手就完事兒了嗎,再說了,能有你修羅嗎?」
司闌:「……」
藺七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那個朋友是誰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