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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連久對此其實並沒有什麼遺憾,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可以說的,畢竟孤兒院的院長也沒缺自己吃穿和教育。
「我也沒有。」江安以為她難過,笨拙地安慰著她,「我們妖神都沒有。」
「沒事,我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好。」連久溫聲說,「而且現在你們也算是我的家人了,我遇到的人里也沒誰對我不好的。」
「那當然啦。」江安自豪地說,「你可是久久誒!」
「好了。」連久將他們的作業本放下,「如果累了就早點休息,別把自己累著,我先回去啦。」
「好哦,久久晚安。」
等連久離開房間後,江安迫不及待地問元青:「久久不是聖人嗎?為什麼會跟人類小孩一樣長大?」
「我也奇怪。」
剛才元青就一直在想這個事兒。
元青皺眉:「司闌他們甦醒也有二三十年了,園長要是跟人類孩子一樣長大,司闌不可能發現不了。」
江安愁眉不展:「可久久不像是在騙我們呀,她真的懂得好多。」
元青:「總不可能是司闌在騙我們。」
「這更不可能。」一提到這個江安就表情扭曲,「司闌那麼多年前就對久久圖謀不軌了,如果他早就發現久久現世,一定是忍不住要去找她的。」
「那到底是為什麼?」元青慫恿,「你去問問?」
「不行。」江安搖頭,「那樣就會暴露的。」
本來就不打算告訴久久以前的事情,要是直接問了不就等於什麼都白幹了嗎?
元青:「那司闌會知道嗎?」
江安想了想,沮喪搖頭:「不清楚。」
「你當初跟園長形影不離,不知道她消失事發生了什麼嗎?」
江安臉色有些難看。
那會兒她已經受了重傷以為自己要死了,久久要去封印那些妖獸。
原本是自己要去替她承受那些的,可自己那會兒實在是太弱。
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司闌獻祭了自己的法相。
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元青震驚起身:「你說他獻祭了自己的法相?!」
「嗯。」
「難怪之前宿哥說他傷得很重。」元青無可奈何地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如果司闌真的對園長有那種想法,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去說他的不是。」
因為他的確為園長做了很多。
結合自己這些天來聽到的那些消息,綜合下來的元青一拍腦袋:「我總算想明白了,為什麼司闌以前那麼反覆了,他……取名都是因為園長!」
「天吶。」元青好像有點可以理解司闌這种放不下的情感了,甚至還有點可憐他,「可是園長都不記得他了。」
「但久久現在對他很好啊。」江安輕哼一聲,「現在久久一定去他房間了!」
連久的確來了司闌的房間,之前說好要跟他一起學習也是真的。
今天外面的老師來,自己又在外面跟饒煙談一會兒,所以才來晚了。
司闌一般不管那些事,就先回來了。
現在他幾乎不會踏入自己房間,所以連久基本都是來他房間一起學習的。
連久到他房間時,他的房間門早就為自己打開,他坐在桌前,給自己留了一半的桌面。
以往這時候他都在看書,今天卻好像在發呆。
「有哪裡遇到問題了嗎?」
對比沒有系統學習過的司闌,經歷過高考的連久懂的還是要多一些,基本都會輔導他。
「沒有。」司闌將自己的椅子往旁邊移了些,又將小夜燈往她那邊靠了靠,「今天不累?」
「還好,累主要也是你們累。」連久坐下,照常翻開書。
身旁的司闌卻一直沒有動作,她轉頭:「怎麼了?」
「能好奇嗎?」司闌垂眸,「你長大的那些事。」
「你聽到了?」
「嗯。」
雖然不像浮玉山和南禺山那樣神識一直覆蓋,但由於被江安和元青意外知曉自己的心意,司闌現在謹慎了些。
那些話,他自然也能聽到。
「這有什麼好奇的。」連久重新低下頭看書,語氣輕鬆,「普通小孩怎麼長大我就怎麼長大,過去那二十來年,我的生活很平淡,如果不是意外來了這裡,或許以後我會像其他人一樣,繼續工作,或許也會結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過完我的一生。」
活了好久,司闌才低聲問:「什麼意外?」
「我也不知道。」連久笑了下,「就是一眨眼,過去的很多記憶都混亂了,覺得周圍什麼都很陌生,從來沒見過,然後就遇到了你們。」
聽她的語氣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司闌卻笑不出來:「會想以前的生活嗎?」
「會。」連久毫不猶豫地說。
司闌喉結微動,克制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卻又聽她說:「但我也很感激自己能有現在的生活,遇到你們也是讓我很幸運的事情。」
連久轉過頭,見司闌盯著桌面,側臉輪廓分明,薄唇緊抿,像是正在努力忍耐的樣子。
她沒說話,而是傾身替司闌標出了他習題冊上的一個錯誤,然後才回頭看他:「這種題你不應該錯。」
司闌沒敢看她的眼睛,拿起自己的筆將那個簡單的錯題改掉,悶聲說:「下次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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