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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說:「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不管你怎麼做怎麼激,她都不會成為神農,你還是不明白嗎?」
「我是藥獸。」谷槐緩緩蹲下,將自己抱住,崩潰地說,「我是藥獸啊,可我救不了他,他死了!」
「對,他死了。」元青一狠心,乾脆地打破了她的最後一絲幻想,「他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可,她明明說了一樣的話。」谷槐低聲說,「我只是想再看看他,為什麼不可以。」
江安怒氣沖沖的走到她面前:「因為久久是久久!神農是神農!」
她腦子比較簡單,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聽不到司闌的話,可是在偷偷聽到元青和谷槐的話後也反應過來了,谷槐一直都在惦記著神農。
神農被後人神化稱為聖人,久久也是聖人。
為天為地,為國為民。
所以谷槐想要久久想起以前的事,想起自己是聖人,這樣她就能在久久身上找到神農以前的影子了,永遠淡薄,永遠大愛。
江安恨不得上去打她兩拳:「就算做了一樣的事,說了一樣的話!也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江安生氣地說:「而且你現在這麼做,不管再有十個百個聖人,都不會待你像從前那樣了!」
谷槐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想起自己剛來浮玉山那天,跟江安在校門口說話。
那人走過來,溫和地笑著問她:「怎麼在這兒曬著?多熱啊,進屋吧。」
那一刻她恍了神,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人也是這麼走過來,笑著看自己:「日頭大,別曬著了。」
就是這麼一晃神,讓她以為自己可以再見到他。
當初親眼看到神農在自己眼前死去的畫面每晚都像噩夢一樣在她面前復現,讓她避無可避。
園長和他,都是被天下人尊敬的大愛之人,那些前塵事為什麼要忘了。
她走了岔路,利用了白羆,確保白羆可以安全生產的同時也吃了苦頭。
藥獸醫人治獸,怎麼可能真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她只是想要連久想起來,自己可以永遠在連久身邊保護她追隨她,成為比白澤更優秀的妖神,只要她看自己一眼。
可就在剛才,連久親自打破了她的幻想。
谷槐以為聖人有世間大愛,最是無私。
可連久親口說即便司闌是自私的她也認可,她甚至可以不把司闌當做妖神、而是當凶獸來看待。
所以不一樣了。
即便想起來,也是不一樣的。
就像白澤說的,連久和神農,是不一樣的兩個人,替代不了,也替無可替。
最終,谷槐蹲在地上,訥訥道:「是我錯了,錯了。」
元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朝前看看,朝前看看吧。」
江安是又氣又可憐她。
最後恨恨地跺了一下腳,扔下了一顆舒緩情緒的藥丸:「我三個月內都不想跟你說話了!」
連久還坐在食堂里,她在看之前拍下來的小白羆的視頻和圖片,用手機打上了暖色的濾鏡,發到網上去。
這種看到新生命的欣喜感真的太好了。
還可以再努力一點,以後等這幾個寶寶長大了,能上一個好的幼兒園,也不用再吃現在這麼多的苦。
「這麼高興?」
聽到聲音,連久驚訝回頭:「你沒去休息嗎?」
「嗯。」司闌走到她身邊坐下,看到她手機屏幕上的圖片,「來來回回看了多少遍了,不累?」
「不累。」連久將圖片給他看,「你剛才沒湊近看,真的太可愛了,軟乎乎的。」
司闌笑了下。
「那個……」連久往外看了一眼,「你跟谷槐說什麼了嗎?」
「沒什麼。」
連久問:「她跟你道歉了嗎?」
「嗯。」
連久點點頭:「那就好。」
司闌有些意外:「沒了?」
連久拿回自己的手機,繼續看屏幕吸崽:「對啊。」
司闌挑眉:「我以為你說要讓我原諒她。」
連久覺得好笑,轉頭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什麼權利讓你去原諒她?」
司闌手搭在桌上,笑問:「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你為什麼要讓她來跟我道歉。」
有個會偷聽的妖神真不是一件好事,什麼秘密都沒有。
「應該的,做錯事的人本身就該道歉,你應該挺不高興的。」連久眨眨眼,「再說了,你不也為了我跟她吵起來了嗎?抵平了。」
但連久還是忍不住好奇:「不過,你們會怎麼懲罰她?」
司闌自動忽略了自己剛才放出神力對谷槐的壓制影響,說:「她自己會懲罰自己。」
「啊?」
司闌:「谷槐雖是瑞獸,但與其他瑞獸不同,不像江安那樣沒腦子。」
「……這樣說安安不好吧。」
「沒事,她聽不出來。」司闌一點也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自覺,而是道,「谷槐誕生時間久,經歷了許多事,心思深,以後要是你跟她要有什麼必要接觸,一定要告訴我。」
連久怔了下:「這麼嚴重嗎?」
她知道谷槐確實有些看不透的心思,但沒想到被司闌這麼看重。
這一刻,連久忽然想起那天谷槐初到浮玉山時,司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她為難你了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