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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提司闌那冰天雪地的世界,他以前住在那裡身體就不太好,現在好不容易…健康一點了,又要妖界和人界來回忙工作,也很費精力的。
「司闌。」連久轉過身問,「你要不要也搬下來?」
司闌腳步微頓,黑眸里少見露出茫然的神色。
「就是搬到幼兒園裡來住。」連久說,「你們山上應該沒有床吧?我給你買點軟和的床品,你休息也好一些,白天工作就不會那麼累了。」
司闌沒說話。
想著他不願意跟誰太親近的性格,連久又說:「我可以給你單獨收拾一個房間,準備一點生活用品,你的私人空間也要多一點,但可能就是有點偏。」
還是沒得到回覆的連久心想,他或許還是更喜歡自己那片雪地吧。
於是說:「如果不想的話,那也沒關係,我……」
「想。」
連久抬頭。
司闌像是終於回過神了,眸子有些發亮,堅定地說:「我想。」
不知怎麼,連久見他這麼亮的眼神,自己也覺得高興:「那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去超市拿點東西回來,你山上應該沒什麼要收拾的吧?」
「我沒什麼東西。」司闌說,「有幾套你給我買的衣服,但一直放在隨身空間裡。」
「還有呢?」
「沒了。」
連久默了默:「那我給你添。」
「嗯!」司闌頭一次對吃飯沒了那麼多興趣,反而是對自己的新房間來了興致,推著她往前走,「那趕緊吃完就去,隨便做做就行,那兩隻白羆沒那麼嬌氣。」
連久失笑,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心疼起他來。
這麼多妖神,後面甦醒的元青和江安每天都會結伴去小超市拿點東西回來,現在他們的小宿舍都已經漸漸成了一個小家的樣子了。
就連只是來這邊暫住的兩隻白羆和谷槐,宿舍里也有很多生活用品。
但司闌從頭到尾卻什麼都沒有,除了自己每天給他的一袋零食,他身上也就只有那幾套之前買的衣服,甚至之前幾個老師買來討好他的零食早就吃完了,現在都是自己去超市給他拿回來。
但他也從未問起過。
有時候連久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那些漫長又無趣的日子的。
其實宿舍里的陳設都很簡單,只需要鋪個床,其他都是一些日用品,超市里能買到的多半也只是日常所需,以現在浮玉山的情況,少有可以休閒娛樂的。
但考慮到司闌什麼都沒有,連久將自己房間裡的小夜燈給他拿了過來,又給他準備了一本日曆、鬧鐘、軟墊。
能添的都添了。
想起之前聽畫馬說,司闌以前是會畫畫的,連久又給他買了些筆墨紙硯,這些學習用具超市里都會有,如果孩子們在學習過程中感興趣的話都可以隨時買回去練一練。
他以前那個時代,應該用的都是這些吧。
那些文人平時寫寫詩作作畫,下下棋什麼的。
想到下棋,連久又給他去買了一盒棋,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天都黑了。
江安現在恨不得就把司闌掐死,她縮在谷槐身邊,眼裡的嫉妒都要化成實質了:「到底誰才是久久的瑞獸!她都沒這麼對我過!」
「你用得著嗎?」元青這會兒難得說了一句公道話,「你缺什麼不都是等不及自己去買了?」
「那能一樣嗎!」江安憤憤地說,「久久都沒有給我她房裡的小夜燈。」
元青朝她房間看了一眼,裡面這會兒五光十色地閃著。
那是之前江安在手機上看到人界不知道哪裡用的小彩燈,自己買了一堆放在房間裡,一到晚上她那裡就像是群魔亂舞似的,詭異得很。
「我覺得你用不著夜燈。」元青翻了個白眼,「夜燈在你的房間裡一無是處。」
「我好奇地是,司闌怎麼會願意下來了。」宿才豐蹲在一邊,抱著個西瓜用勺子舀著吃,「以前咱們不是都叫過他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谷槐意味深長道:「你說的話能有園長管用?」
「為什麼不管用?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宿才豐哼道,「也算是有點情誼吧。」
元青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勺子來,跟他一塊舀著西瓜:「你那情誼一毛不值。」
江安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貔貅另一邊,拿出一個拳頭大的勺子,快狠准地挖走了他西瓜中間最紅的一塊,迅速放進嘴裡,邊吃邊含糊不清道:「你們說,司闌會不會也是什麼瑞獸?就是專門跟著聖人走那種?我覺得我跟久久在一起的時間都沒他長。」
宿才豐眼睛都紅了:「白澤!!!!」
「你怎麼這么小氣啊,我只吃一口。」江安躲到了谷槐身邊。
谷槐閃開身子,接過宿才豐手裡空心的西瓜:「我給你拿著,你們先打。」
宿才豐將西瓜交給她,擼起袖子上前。
渾然不知後面的谷槐已經和元青坐到另外一邊,兩人開始挖剩下的果肉了。
「就他那樣還瑞獸?但凡當初走歪一步,他就是被封印的那個。」谷槐邊吃邊說:「而且你們那點情誼跟他的不一樣。」
元青問:「哪裡不一樣?我們日夜相伴,兄弟之情天地可鑑生死可證可歌可泣。」
「哈。」谷槐笑了聲,「你們生死可證,那他或許是…超越了生死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