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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微抿著,好似在表達主人心裡的不滿。
「連反駁都說不出一句?」
懷姣連眉心都蹙起來了,秀氣的眉擰著,略帶凶色地看向陸聞,氣道:「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說什麼。」
陸聞因著他露出的這副表情,短暫的被取悅到了,他下意識伸出手,在懷姣沒反應過來時,往他額前撥弄了一下。
細軟的碎發拂過手指,陸聞笑了聲,道:「如果聽進去了,就離邢越遠點。」
懷姣往後躲開他的手,他聽出陸聞語氣里有軟化之意,話題又回到了他和邢越關係的原點,懷姣思來想去還是捨不得這麼好的機會。
他想跟陸聞套套話,有關四年前的,有關沈承遇的。
只這次依舊是沒來得及開口。「砰——」,重物砸在牆壁的聲音,從隔壁傳來,聲音不算小,把正打算說話的懷姣嚇得一激靈。
「什麼聲音??」
陸聞也有些驚詫地側過頭,他看了眼傳來聲音的臥室牆面,隨後站起身。
「這裡怎麼有鏡子?」陸聞像是現在才發現臥室的裝扮似的,他在鏡子面前站定,略微皺起眉。
懷姣還覺得怪呢,他本以為房間的鏡子只是別墅主人的惡趣味,大概每個房間都有,等聽了陸聞這話時,才察覺點不對,他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房間沒有嗎?」
「沒有。」陸聞回答的很快。
「卓逸的也沒有。」
懷姣有點怕了,鏡子本來就是各種恐怖片裡的熱門道具,何況是這種只有他房間裡有的,看起來就無比怪異的巨大對床鏡。
他站起身兩步走到陸聞身邊,「那為什麼這個房間會有……」話沒說完,懷姣就停住了。
他看到站在鏡子面前的陸聞,做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動作。
男人細長手指點在鏡面上,跟他說:「噓,你看——」
懷姣順著他手指往鏡面看,視線里,陸聞修剪整齊的指甲嚴絲合縫地抵在鏡面。
是真的一絲縫隙也沒有。
懷姣就是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不對,近幾年社會新聞頻繁報導的,酒店雙面鏡事件,讓無數人科普傳閱的鑑定方法,其中一條就是,用指甲尖部垂直貼於鏡面,鏡中影像如果與自己的指甲沒有間隙,那說明這面鏡子,就是雙面鏡。
懷姣感到毛骨悚然,不自覺後退一步。
「要試試第二種方法嗎?」陸聞微沉的聲音在看到懷姣蒼白的臉色時,停了下,再開口時變為了另一個問題。
「你隔壁住的誰?」
懷姣因為他問的第二句話,臉上恢復了點血色,他想起頭一天晚上,在臥室門口和人撞見的那一幕,有些不確定地回道:「好像是,邢越……」
陸聞一頓,在懷姣求助似的看過來時,對他道:「過去看看。」
陸聞說的過去看看,是讓懷姣一個人過去。
懷姣敲門的手都有些惴惴。
他兩下兩下的輕敲著,才第二下,門就讓人打開了。
懷姣看到門內冷著張臉,抱臂看著他的邢越。打好的一腔腹稿在面前男人格外銳利的視線下,退卻了。他偏了下頭,有些緊張地朝自己房間望去,似在像別人求助。
下一刻,垂在身旁的手腕一緊,一股大力直接將他拽進了房門。
懷姣都來不及叫,就讓人捂住了嘴。
邢越冷漠疏離的眉眼向下壓著,他一手捏著懷姣的手腕,一手鉗著他的下半張臉,懷姣幾乎是被他挾抱著拖到屋內。
他惶然間只覺得屋內暗得離奇,邢越似乎連燈都沒有開,那張臉在暗光里更顯得不近人情,特別是此時鉗著懷姣大半張臉,只讓他露出雙眼睛看人的時候。
又嬌又軟的細嫩皮膚讓一雙大手死死制著。
懷姣叫不出來就算了連動一下也難,面前男人冷酷強勢的禁錮動作,讓他怕得後背都冒出點汗。
「嗚嗚……」
「想叫?」邢越惡劣問道。
懷姣說不出話,眼睛濕漉漉地望著邢越,連連擺頭。
邢越冷哼一聲。
他將懷姣轉了個身,仍保持一個強勢的桎梏動作,半垂下頭顱,在懷姣耳邊沉聲道:「特意過來看這個?」
懷姣被翻了面,一抬眼就看到了面前和他房間相差無二的,巨大鏡子。
他渾身僵住了。
邢越的房間沒開燈,整個昏暗臥室里,唯有面前的鏡子發著光,只那光源不是出於鏡子本身,而是從鏡面里折射出的一牆之隔的懷姣臥室里的燈。
場景清晰的誇張,懷姣甚至能看到自己房間裡,陸聞與他隔著鏡面相對的畫面。
邢越感覺到懷裡的人在細細顫抖,壓著嗓子冷聲道:「你怕什麼。」
手下的肌膚嫩到邢越只稍用了點力就留下點紅印,邢越見過這人自己把臉擦紅的樣子,動作比自己還輕。
嬌成這樣屬實讓人下不了重手。
他皺了眉,略微放鬆了點力道。
只他也並沒有完全放開懷裡人。反而在懷姣忍不住掙動時,寒聲恐嚇道:「知道房間裡是雙面鏡還敢過來找我?」
懷姣果然頓住不動了,他好半晌才從鬆開點縫隙的手掌心下,惶然開口道:「你…都看到了?」聲音里都是止不住的瑟瑟之意。
「怕我看見什麼?」邢越似乎笑了一聲,只那聲音里裹著寒霜,絲絲往外冒著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