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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心死了。」
玩家裡唯一值得分去注意的是那個自稱高中生的紅毛小鬼,和一個底細不明的男大學生。
所以故意讓季池去那組「湊個人數」。
只沒想到,跟隨第一場遊戲餐廳里的鏡頭,近距離觀察到那張臉時,連見多識廣的富家公子哥們也不得不承認……
確實夠正。
季池說,觀眾對他很滿意,緊張刺激的遊戲劇情里,需要一個供人欣賞的花瓶角色。
「我們要照顧觀眾的感受。」
「觀眾希望能多一點你的鏡頭,所以我們只能十分緊急的,在你的房裡裝上監控。」
……
普麗達號十五層的皇家劇院中,已經坐滿了賓客。
他們受邀來參加今晚的收尾派對。
舞台上,僅剩的最後數十名玩家,窘迫站在那裡,他們身上穿著顯示待拍賣的展示服,胸口掛著圓形編號牌。
懷姣踉蹌著被季池帶到台上。
身後是視線緊隨著他同樣被反押著手臂的伊乘風,和一直垂著頭的霍司。
「我們真的很看好你們這組。」
戴著古怪面具的富一代,饒有興致地走到他們身邊,繞了一圈。
陌生的面龐,半遮在面具底下。
他伸手,為懷姣貼上屬於他的牌子,只是掌心落在懷姣的胸前,有些多餘地停頓了幾秒。
為了配合這場戲劇,富麗堂皇的皇家劇院裡,年輕的富一代們特意穿著符合場景的中世紀復古蕾絲襯衫,腰封緊收,黑色的褲腿綁在長靴里。
領頭的男人手指修長,戴著絲綢手套,他毫不客氣地抬手撫摸上懷姣纖細、而顫抖的脖頸,輕笑道:
「尤其是我們聰明又漂亮的,F401。」
從面具的孔隙里,也能瞧出原本英俊面貌的年輕公子哥,微俯在懷姣的耳邊,壓低著嗓音,好似十分好奇地小聲問他道:「江薄一弄你的感覺怎麼樣?你到底是怎麼被他弄到手的?」
男人沒說是,當時床上那兩下動靜,搞得他們險些沒繃住,台詞都差點出岔子。
略帶諷笑意味的話,讓懷姣咬住嘴唇,偏過頭躲開他的手。
面具底下,眉目桀驁的英俊男人,挑了挑眉梢,沒有再繼續戲弄懷姣。
「接下來怎麼玩。」
「老規矩嗎?」
台上被綁著手的數十個玩家們,個個神情緊張,視線緊緊追隨著男人的腳步,移動到舞台的另一側。
幕布邊緣擺著一個深棕色的實木箱子。
鎖扣掀開,露出裡面一把把嶄新的長管獵槍,樣式浮誇的豹紋皮革,包裹著槍身。
男人隨手拿起一把,眯著半邊眼睛,架到面前,作勢瞄向他們。
「不、不……別……」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玩家,瞳孔瞪大,面色驚恐地連連往後退,「對、對不起……別開玩笑……」
男人嘴角抬起,只假意扣了下扳機,那人就嚇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嘴上不住求饒道:
「對不起、對不起,別殺我!!」
那副可憐的樣子,讓站在一旁的季池似乎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伸手推了下好友的槍口,無奈制止道:「好了,別鬧了。」
「按照規矩來,不要隨便嚇唬他們。」
「別又像上次一樣,還沒開始就弄得一團髒。」
懷姣這個時候還聽懂這句「弄髒」的意思,他簡單的頭腦,僅僅只能猜想到接下來的遊戲會很危險,甚至有可能會見血。
台上唯一沒有戴上面具的季池,仿佛充當著主持人一類的角色。
他看上去很好說話,在這種情況下,還十分貼心地為台上迷茫無知的玩家們,隆重介紹了舞台底下的觀眾身份——
「你們的幕後金主,普麗達號的尊貴賓客們。」
玩家們順著他的指向,往舞台底下看過去。
他們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
泳池派對里的男男女女、甲板上欣賞日出的遊客、賭場裡的狂妄賭徒,甚至還有那些個土匪一般,將玩家摁在餐廳地板上「要求」賠償的遊輪警務人員……
他們總算想明白一件事,一件細思極恐的事。
遊戲簡訊里不斷提及的普通賓客,無數次刻意提醒讓他們不要引起懷疑的船上遊客們……所有所有,遊輪上看似擦肩而過的每一個「普通人」。
實際上都是幕後的觀眾。
無聊的下注者們,為了更多的參與感,將自己也融入到遊戲中。
像看小丑一樣,近距離地欣賞他們錯漏百出的演技,和狗一樣的求生表演。
懷姣甚至想到斷食後的那幾天,季池告訴他,有的玩家為了生存,不得不出賣自己的尊嚴,來向這群「毫不知情」的普通賓客們換取食物。
台上一個長相秀氣的年輕玩家,在看到近排那幾張熟悉的臉時,手指蜷縮,表情輕微扭曲地抓住自己的頭髮,崩潰蹲下身。
「騙子,畜生……」
底下響起一陣曖昧不清的鬨笑聲。
「前天晚上你在向畜生搖尾巴嗎?」
前排的觀眾,視線輕挑掃過台上,他們意味不明地,停在懷姣的臉上繞了幾秒。
「一袋方便麵夠不夠讓你們叫上一整晚?」
懷姣蒼白著臉,聽到身旁站著的季池,也跟著輕笑一聲。
……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