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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大虐……】
懷姣垂眼看著手機,嘴角都垂下來的樣子,讓原本就一直注意著他的沈承遇,沒忍住,往他那邊湊近瞥了瞥。
「怎麼了?」沈承遇問道。
他視線往下,「不小心」落到懷姣的手機屏幕上,沈承遇才看了一眼,下一秒,臉色一變,直接伸手搶過了懷姣的手機。
沈承遇就著聊天窗口,快速往上翻了翻。
懷姣張了張嘴,還來不及說什麼,沈承遇已經轉過頭,一張俊臉跟結了冰一樣的冷,嘴上嗤道:「應該讓你的這群和事佬同學,親自體驗體驗你的遭遇。」
「說對不起多簡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出來了,那你受的傷害呢?是不是簡單三個字就可以慷慨揭過了?」
懷姣眼皮動了動,沒有接話。
沒有辦法共情的。
懷姣比沈承遇更明白這些,他反覆經歷過,所以才知道,人總是容易被即時的情緒左右,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所謂的道歉和同情,就永遠簡單,永遠輕飄飄。
「你別真聽他們說的啊!」沈承遇見他不開口,自己在一邊,越想越來火,「狗屁文化生,腦子跟豬一樣。」
「我他媽用膝蓋都能想到他想幹什麼,他追你這麼久,真要現在放棄,才是真的傻逼。」
沈承遇是男人,所以他知道,男人很精明,最會計算成本,權衡利弊。
更別說陸炎之這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他在追求懷姣時,所有放下的尊嚴,丟棄的臉面,甚至他失去的朋友關係,最後都會加倍算在懷姣的頭上。
「你聽我的,聽到沒?不許搭理他!」沈承遇皺眉盯著懷姣,語速很快,急促道:「他不是真的喜歡你,他現在丟的那些臉,以後都會在你身上找回來的。你要是答應他了,他會報復你的,他會向那些所有看笑話的人證明,他拿下你了。」
像怕懷姣不信似的,沈承遇還舉著例子,豎眉冷眼,跟懷姣恐嚇道:「你們在一起之後,他會故意在學校里親你,當著別人的面,摸你的臉,還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使勁兒欺負你。」
懷姣:「……」
懷姣想說,他沒有想那麼多,他的人生很寶貴,根本沒有時間和這些討厭的爛人爛事,一直糾纏。
但看到沈承遇那副樣子,懷姣最後只「哦」了聲,小聲說了句:「知道了……」
……
「你只管說只管做,有事我給你兜著。」
走進學校的大門裡,懷姣和沈承遇,遠遠就看到了等在花壇邊的陸炎之。
對方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很多,像在短時間內,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再也不復先前溫和、卻鋒芒外露的樣子。
只是他身邊依舊圍著很多的人。
有來特意看熱鬧的,更有站在他身後,通風報信的、鼓勵的、推促他的,讓他再次站到懷姣面前的那群人。
「快呀!別猶豫了!」
「快說對不起!」
他們總是熱心於做這樣的事,像心有偏頗的好心理中客。
而陸炎之好像真的被鼓勵到一般,視線直直越過人群,看向懷姣——明明從他再次看到懷姣的第一眼,他就已經控制不住,目光和動作,都下意識朝懷姣短促靠近兩步。
又十分克制地停住了。
「懷姣……」
陸炎之嘴唇微動,好像想對懷姣說一句什麼,卻在視線抬高時,看到了緊跟在懷姣身後的沈承遇。
男人勉強上揚的唇角,僵硬停了停,頓了兩秒後,才道:「你們,一起請假的嗎?他陪你回家了?」
周圍窸窸窣窣的小聲議論聲,在他的話落音後,好似都大了一點。
人群議論和矚目中心的沈承遇,卻好像壓根不在意別人怎麼說,怎麼議論一樣。
極高的個子,懶散站在懷姣身後,他只抱著手臂,聲音不大不小,挑唇說了句:「你們文化生就是講究,追個人還想要求別人給你守節。」
「……」
「……」
懷姣沒空去關注周圍人或尷尬或惱火的表情,更不耐煩再繼續觀看陸炎之又一次似是而非的表演。
他們所有的表情和反應,都像無聊遊戲裡NPC一樣,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懷姣不打算給他們繼續的機會,他當著陸炎之,以及一眾圍觀人群的面,聲線平穩,皺眉問他:「你問這個話,是要讓他們繼續覺得,我的名聲很爛嗎?」
陸炎之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快速搶白道:「不是……我、」
「不是嗎?」懷姣睫毛微顫著,抬了抬眼皮,「可是你一直在這樣做啊……」
「我的名聲已經很爛了。在你們說『北門接你的老頭,以為院裡沒人看見嗎』,問我『裝什麼裝』的時候。」
陸炎之張了張嘴,啞口了瞬。
懷姣根本不在意他的臉色,只繼續抬著眼皮,緩聲說道:「但是你們口中,北門接我的『老頭』,是我的四叔叔,他來學校找我,是要告訴我,我的爺爺馬上要不在了。」
「我這次回去,也只是參加我爺爺的葬禮。」
不止周圍的人表情微變,連陸炎之聽到懷姣這時的話,也白了下臉色。
陸炎之微薄的嘴唇,勉強扯了扯,好像想扯出個代表抱歉的笑意。牙關開合間,語氣滯澀,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當時只是想跟你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