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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越你他媽有病吧!」林之芝紅著眼眶罵道。
她顯然還不清楚此刻情況,等罵完才發現自己手腳都被捆住了,身體劇烈地掙扎兩下,身下椅子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搓挪聲。
身旁同樣被捆著的陸聞和卓逸兩人,顯然冷靜很多,臉上膠帶被扯開後,只沉聲問了句:「你什麼意思,邢越。」
邢越站在懷姣面前,抬起手的動作在看到面前人驚懼的眼神時,停了停,轉而捏著對方臉頰,輕揭下嘴上的膠帶。
「剛才還說你們不蠢了。」
手中膠帶被揉成團,隨手拋在一邊。
「不是問誰在搞鬼?」
邢越坐下身,地毯上還有頭一天晚上玩遊戲時未收拾的空酒瓶,他拿著把玩了兩下,酒瓶在地毯上轉動一圈,接著被修長指骨突兀按停——
「都猜到了我就不裝了。」
「我不喜歡廢話。給你們一分鐘問話時間,問完我就開始了。」
陸聞聞言馬上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捆著我們是什麼意思?」
「不要浪費時間問這種蠢問題。」邢越語氣平靜,線條銳利的側臉微偏過去,視線掃了對方一眼,道:「剛才在桌上說的就挺不錯。」
「秦麗是你殺的嗎?你跟沈承遇,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周圍似乎都安靜了些。
懷姣下意識朝問出問題的卓逸看過去。
「第一天晚上,第一個提起沈承遇的人就是你。」卓逸只穿了件不算厚的貼身毛衣,他的外套此時還穿在懷姣身上,身高腿長的男人略有些狼狽地被束縛在椅子上。可他臉上卻沒有多少慌亂,甚至有些不尋常的克制意味。
「還逼著懷姣去了三樓,當時,你打算要做什麼?」
坐在地毯中心把玩空酒瓶的邢越,動作停了一瞬,他順著卓逸的視線落點,將目光移到對方正看著的懷姣臉上。
接著語氣不平不淡道:「很重要嗎。」
「很重要。」
「不是。」邢越冷聲道,他繞過了卓逸的第二個問題,轉而回答起他的第三個問題,「他的老情人想見他,我只是幫個忙。」
懷姣被邢越語氣略怪異的一句老情人,弄懵了下,剛想問句什麼,就聽到面前男人突然道:「一分鐘到了。」
邢越仍坐著,連起身的動作都沒有,「廢話好多,現在可以先閉嘴了。」
「我喜歡速戰速決。」
「你們很喜歡玩遊戲是吧。我來陪你們玩。」
……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三天之中已經聽過無數次的一句話,只是這次和之前完全不同。別墅里四個年輕男女,分成四個角面對面被困在座椅上。
他們微沉著臉,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面前看似正常的邢越到底想做什麼。
原本坐在四人中間的男人,此時換了位置坐到了懷姣旁邊。他說的陪他們玩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加入和他們一起玩。
因為第一輪遊戲,酒瓶就指向了邢越自己。
邢越沒等他們開口,就直接道:「我選真心話。」
「四年前,我第一次回國,是參加堂弟的葬禮。」
如講故事一般,冰冷敘述道,「他參加一場同學聚會,意外身亡,回來時屍骨無存。」
早已隱隱猜到些什麼的懷姣,到此刻真實聽到時,仍控制不住身上打起寒顫。
四年前,同學聚會,意外身亡。邢越口中的堂弟,不用多想都能肯定,就是一天內不斷被提起的,沈承遇。
「堂弟家族背景深,發生這樣的案件很自然被壓了下去,只有零星的本地報導上提到,案發現場的火災,不太正常。」
「一同參加聚會的五個人,毫髮無損。」
「而偏偏他在的三樓被燒得徹徹底底。很奇怪不是嗎。」
「我不是一個相信意外的人,也不相信報導上所謂的真相推測。」
「所以我在四年前,從國外轉到了和堂弟同屆的同學班上。」
別墅大廳在此刻安靜得落針可聞,一切不合理都有了解釋。
「我刻意進入他的圈子,刻意認識他的同學,連所謂的前任對象……」邢越說到這裡時,聲音停頓了一下,「都一併熟悉了。」
陸聞和卓逸的視線,越過邢越落在了懷姣身上。懷姣茫茫然睜大了眼,所有覺得疑惑的點,都撥開雲霧一般清晰了起來。
比如邢越那麼討厭他,連手都不願意牽,為什麼還會跟他在一起。
因為懷姣是沈承遇的對象,想要知道沈承遇的事,接近他最簡單不過。
「那人不聰明,還是個戀愛腦。」
「想要知道的事,不用多費頭腦都會自己交代出來。只是在聚會當晚發生的事上,無論怎麼誘騙,他都守口如瓶。」
「明明蠢的讓人厭煩,這種時候倒格外聰明起來了。」
邢越說這話的表情,是毫無情緒的冷靜陳述,可是這樣最傷人。
懷姣知道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這個人,所以並不感覺多難受。只旁邊聽眾不同,他們是真真實實的劇情中人,大概也是真真實實的懷姣的朋友。
因為在邢越說到蠢字時,懷姣看到身旁的卓逸,忍也忍不住似的,額上暴起青筋,咬牙沉聲道:「邢越你他媽說話就好好說,懷姣沒做錯什麼你沒必要這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