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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白白,迸裂的漿液,濺射到劇院白色的牆壁上,和過道旁穿著得體的觀眾頭頂。
他們嚇得驚叫,下一秒,卻又被偏移的槍口駭得面色慘白,猛然噤聲。
「以牙還牙。」
懷姣聽到領頭的秀氣男人,這樣道。
……
實際上,稍微存有一些人性的正常人,都無法在同類的痛哭流涕、甚至跪地求饒下,做出什麼殘忍的事。
但如果對方是畜生的話,下手又要容易得多。
同一個位置,同樣的角度。
懷姣站在伊乘風和霍司身後,眼看著舞台中心的季池,細碎的髮絲凌亂搭在額前,神情狼狽,卻強作鎮定地筆直站在那兒。
在他腳邊,他原本的那些個好友,除去個別兩個跟他一樣沒來得及親自動手的人,其他全都如同一灘爛肉般,七零八落地碎裂在地上。
就是七零八落。
足以獵殺棕熊的長管霰彈槍,從口腔上顎,刮擦著黏膜,插入他們的喉管中。
他們膽小到甚至還沒能等到崩碎身體的粗口徑子彈。
強烈的恐懼感,就讓他們如同先前自己嫌惡的那樣,並著膝蓋,醜態百出地濕了褲子。
「不要……對不起……」一模一樣的求饒台詞。
連慘白的臉色,害怕到抽搐的面部神經,都能一一重合。
「好噁心。」
玩家面無表情,說:「原來你們也會憋不住。」
「那為什麼要叫我們『忍住』呢。」
後面的場景懷姣根本沒有去看。
滿屏的馬賽克,讓他實在看不清周圍的景象。
台上除了他們八九個玩家,最後近乎只剩下季池一人。和一個身份尷尬,自覺站到懷姣旁邊的江薄一。
「我不會讓你也這麼簡單的結束。」身材瘦弱的玩家,對著季池道。
「你們給我們安排的第一輪是什麼?火災嗎?」
那名玩家不知道為什麼,視線突然移向懷姣,看了一眼,然後道:「這種死法很適合你這張人模狗樣的臉。」
懷姣被對方看得愣了愣,反應了兩秒,才認出對方是先前被那群富一代提溜著扔到他腿邊,作為威脅籌碼的倒霉玩家。
「多謝你給我的機會,讓我能夠活下來。」
「但是我們這邊不需要犧牲,更沒人拯救你。」
「哈。」似乎已經猜到自己沒有活路的季池,聽到這話後,反而表情怪異地笑出一聲,「你現在倒是裝起來了。」
季池語速很快,細微抽搐的唇角,像某種精神不穩的病患一般,冷聲譏諷道:「剛才想活的時候,你不是還求著他救你嗎?」
「你是絲毫不顧他那張小嘴,吃不吃得下這麼多人……」
此話一出,那名玩家迅速變了臉色,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拳朝那張臉上揮過去的伊乘風——「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死到臨頭了嘴還這麼臭。」
季池被那猛力打得,頭猛地甩向一邊,唇角直接裂開道口子,往外冒血。
男人啐了口,抬起頭,卻仍在笑,「這就受不了了?我說你現在能安穩站在這兒,也多虧他那晚的無私奉獻。」
季池眼睛斜斜瞥向伊乘風,扯著唇角,補充道:「你那晚吃的澳龍,搞不好就是江薄一給他的破處費。」
「不是這軟骨頭的江薄一又送錢又搞他,你們大可試試活不活得到現在。」
「哦,後面沒時間門給你們發布任務,也是我們閒的無聊,光視奸他去了。」
「特意不給你們飯吃,也是想逼他來求求我們。」
「我還特意給他發簡訊,把他騙到頂層,哪知道讓別人撿了便宜。」
「江薄一,他是不是比女人還好玩啊,你親那麼響……」
——mg,人之將死……
——其言也善(不是愛聽的意思,意思是偶爾聽聽也無妨……
懷姣懷疑季池是瘋了。
不然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麼些完全不像本人能說出口的,既荒誕又荒唐的胡言亂語。
除了身後表情明顯愕然的江薄一,台上所有人……就連霍司,都臉色瞬間門變得古怪。
懷姣幾乎是拖著暴怒的伊乘風,遠離台上,「他亂說的,你別信!」
眼看著臨近通關,懷姣一點不想惹是生非。
他知道那群玩家不會放過季池,他同樣也厭惡季池,但比起親手懲罰厭惡的人,懷姣更想快點通關。
在他拉著伊乘風往安全通道里走的時候,身後的劇院裡,忽地傳來陣陣惶恐的驚呼,只很快,又被幾聲槍響壓住。
懷姣和伊乘風站在安全通道里,甚至聽到了一絲壓抑不住的細細哭聲。
【劇院易燃物品多,如若發生火災,請所有人員根據工作人員的指揮,有序疏散,切勿互相擁擠,驚叫亂竄……】
安全通道的走廊牆壁上,貼著應急的安全告示。
通道的門把手,被從外面,用重達幾十公斤的金屬垃圾桶牢牢卡主。
玩家們才剛走出來,劇院裡無人控制的觀眾們,就瘋了一般地狂撲向安全通道的門口,用力拍打——「咚咚咚——咚咚咚——」
「救命、救命——!!」
「放我們出去!求你們!!放我們出去——求求你們——我們可以給你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