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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覺得要報警。」陸聞蹙了蹙眉,抬眼看了卓逸一眼,見對方臉上並無贊同之色,以為他是怕自己失手殺人的事被發現,遂冷靜安慰道:「不用擔心其他的,我和懷姣都在這裡可以證明你是正當防衛。」
「而且邢越殺了人,死有餘辜。」
卓逸聞言,並不辯駁,只是道:「先出去再說。」
獵戶出去時是關了門的,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都看到了,只是之前邢越輕鬆推開門的動作,讓三人抱了幾分門沒有鎖的僥倖心裡。
陸聞受了傷腿不方便,卓逸和懷姣就打算先去門口看看,懷姣走了幾步,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時才發現自己仍打著赤腳。
迫切想要離開別墅的心情讓他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他跟在卓逸身後走到門邊,熟悉的金屬門把手上,還有白天急著出去時用東西打砸留下的凌亂痕跡。
卓逸扶上門把手動了動,大門沒有打開。
他表情收斂,兩隻手握著又快速轉動兩下,依舊紋絲不動。
「怎麼了,打不開嗎??」懷姣上前兩步急問道。
「對,跟白天一樣……」卓逸眉心蹙著,繼續說的話在垂頭看到懷姣赤著站在地板上的腳時,臉色一變,轉而道:「你鞋呢?」
「啊?不是,門……」
「跑掉了?」
懷姣:……
「嗯……」
……
卓逸拽著懷姣快步走回壁爐旁時,陸聞正抬頭看過來,他見兩人這臉色就知道有問題,「還是打不開?」
卓逸應了聲。
陸聞道:「在邢越身上找找有沒有鑰匙,他先前開了門的。」
卓逸將懷姣安置在地毯上,二話不說便蹲下身往邢越身上翻找,動作間對方臉上的血順著下巴漸漸流向胸前。
懷姣有些緊張地盯著邢越看,根據一般驚悚片的套路,這種反派大boss通常都不會這麼輕易死去,他們總是會在主角放鬆警惕靠近自己時,突然暴起,然後反殺。
只懷姣失望了,直到卓逸再站起身,地上的邢越都仍是一動不動。
「沒有鑰匙。」卓逸說。
陸聞停頓片刻,道:「還是報警吧,白天已經都試過了,打不開大門根本出不去。我們手機呢?說不定現在有信號了。」
卓逸摸了下口袋,抿唇道:「應該被邢越拿走了。」
幾人又沉默了。
好一會兒,卓逸才重新開口,「我跟懷姣去樓上找找,實在不行就上三樓試試能不能找到他之前掉的手機。」
他在陸聞看向他時,又道:「你腿動不了就先在這裡等我們,二十分鐘內,我們會下來。」
陸聞似思考了一下,半晌才緩慢應了聲,他說:「好。」
「我會看著時間,二十分鐘到了我就上去找你們。」
「嗯。」
懷姣站在一邊認真聽他們安排,卓逸說完後轉頭跟他道了句:「走吧。」懷姣忙點頭,正準備走時忽然感到腰上一重,他低下頭,看到腰上攔著一隻手,那隻手突出骨節上還沾著點血,似乎剛做過什麼暴力行當。
懷姣茫然看向卓逸,下一刻腳下一輕,他被卓逸攔著腰一把扛到了肩上。
一晚上被扛兩次的懷姣:???我是袋米嗎都愛這麼扛?
「幹什麼?!」懷姣撐在卓逸背上慌忙直起身。
卓逸單手箍著他的腿,道:「先找鞋。」說話間幾步走向樓梯。
樓梯木地板上經過幾天的踩踏,此時不僅冷還髒的很,懷姣上身耷拉在卓逸背上,垂下視線就能看到地板上的腳印,這讓他一晚上多次不能獨立行走的巨嬰行為,多少有了點有理有據的正當安慰。
「去我的房間嗎?」懷姣尷尬找話道。
卓逸不咸不淡的「嗯」了聲。
懷姣覺得卓逸怪怪的,他平時不是這麼冷淡的人。
這點怪怪的,在兩人穿過二樓走廊進到懷姣房間後,一下顯露出來。
卓逸把懷姣放下,然後當著他的面關上了房門。
「關,關門幹什麼。」懷姣有點緊張道。
卓逸站在關閉的房門前,正面對著他,手邊是臥室燈的開關。
只他並沒有開燈,屋裡僅有的一點光線,是屋外月光透著窗台照進來的一絲銀白,這點光線並不能照亮什麼,反而越發顯出黑暗裡朝懷姣走近的卓逸,有些怪異起來。
懷姣緊張得滿地找鞋。
早上被拉出門時,丟在床邊的運動鞋不知何時被誰踢到了床尾那側。
懷姣坐在床尾壓抑住心中的慌亂假裝認真穿鞋。
一雙腿停在了腳邊,懷姣繫鞋帶的手指都在跳,在他系好抬起頭的下一秒,就聽見面前的卓逸突然開口道。
「你是不是瞞著我很多事。」
懷姣嚇了一跳,急切又茫然道:「沒有啊?」
卓逸似笑了聲,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他道:「陸聞說,你房間有雙面鏡?」
懷姣安靜了瞬。
兩人此時就站在床尾,而床尾正對的就是那面巨大的雙面鏡。卓逸沒有轉身去看鏡子,他仍面對著懷姣,只反手往後敲了敲。
「是這個嗎。」
懷姣小聲應了聲。
「他說你不穿衣服露著大腿,邢越就站在一牆之外對著鏡子打飛機?」
「不是!沒有!!」懷姣猛然漲紅了臉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