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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躲開了,我不喜歡他親我。」
「明明看上去很勉強。」
「像在打發小狗。」
車內空氣微微轉冷,懷姣輕吸了下鼻子,鼻尖有點紅,「他好像覺得我很好欺負。」
饒是小丑,都愣了一下。他看到懷姣吊看他的襯衣衣袖,聲音模模糊糊,含看包水一樣,甚至不能確定是不是哭了。
「你哭了嗎?「
下巴被抬起,黑頭髮的小鬼讓小丑單手捏著下顎,將臉擺正。
他表情有點遲鈍,慢半拍的抬起眼睛,讓小丑去看他。
沒有哭,也不像是快哭的樣子。
「沒有。」
懷姣不喜歡別人這樣掐著他的臉,隨時處於弱勢,隨時要仰著臉給別人看的被動姿態。但好像所有人喜歡這樣對他,喜歡這樣居高看他。
「哪裡像小狗。」
小丑的語氣有點奇怪,左手扶著懷姣的下巴,輕掂了兩下。
是有點輕挑的動作,但妝容遮擋下的藍色瞳孔,和垂下的眼睫,都沒有表露出任何一絲輕挑的意思。
他盯著懷姣,道:「他掐著你的臉親你的樣子,才像狗。」
……
小丑這個人很奇怪。
懷姣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很少出錯,也異常敏銳。
從第一次出場,這個人給懷姣的感覺就很壞。不是因為詭異的裝扮,也不是難以捉摸的脾氣,而是人設和本性,毫不遮掩的壞。
但是這個看上去很壞的人,會因為他生氣就給他變魔術道歉,更會行為突兀,又措不及防的,隨時給懷姣製造一些驚嚇。
自上次發生案件之後,卡梅爾小鎮就實行了宵禁制度,晚上十點過後,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人。
午夜時分的梅根警署,除了兩三個執勤的警察,裡面到處都關著燈。
懷姣大氣都不敢出,讓joker捂著嘴,從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撬開的窗戶上,推進檔案室里。
門口守夜的管理員似乎聽到了一點動靜,臉上的老花鏡往下滑了滑,眯著眼睛往裡掃了兩眼。
窗戶好像忘了關,風打著窗簾,呼呼往裡吹。
懷姣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讓小丑推了一把,他重心不穩,心臟「咚咚咚」的快速跳了幾下,幾乎要膝蓋著地摔進去。
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下墜前一秒,又被扯了回去。懷姣咬看嘴巴,顫顫看向小丑。
對方攬著他的腰,單手吊著他,從窗口一躍而下。
「噓。」
戴著真絲手套的食指比在下唇,那雙藍色眼睛,在黑暗中輕微發著光,「不要叫。」
懷姣很確定對方肯定是故意的。
因為joker嘴唇挑著,一點也沒有隨時會被人發現的緊張感,反而興致頗高的,去睨懷姣的表情。
好像只要他稍微露出一點害怕,就足以取悅他了。
「50-60年左右的檔案,在進門往裡第四條過道上。」
懷姣有點生氣,不明所以的撇了下嘴角。過道兩邊都是柜子,柜子是雙面鏤空的,每層都放著歷年的檔案和各種案件資料。
柜子很高,所以每一層的間隔縫隙都很大很大,一眼望過去,幾乎沒有藏人的餘地。
只要發出輕微一點動靜,就會被轉頭的管理員發現。
但是小丑好像絲毫不在意,他半蹲在地上,手撐看側臉,歪頭瞥向懷姣。
「你要像小狗一樣自己爬過去,還是我抱你過去。」
這個很壞的人,問歇性的作惡本能又在發作。但是小丑好像好像記不住,他自以為的一些戲耍和逗弄,在頭腦簡單的懷姣眼裡,根本構不成什麼羞辱人的目的。
懷姣都沒有回話,只抿著嘴唇,推開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就打算往裡爬。
梅根警署的檔案室顯然不常有人打掃,地板上、柜子上都蒙著薄薄的一層灰。比小丑小了一整圈,在棕木地板映襯下顯得格外細白的手指,就按在上面。
指腹壓下,挪開時會在灰撲撲的地板上,留下圓圓幾個指印。
懷姣卻顧不上那麼多,他塌著腰伏在地上,還偏看腦袋,從架子縫隙里去偷瞥那個管理員。
只是他才剛看到對方坐在椅子上的下半身,還沒再往前爬上兩步,就猛的一下,被人從後面拽住了。
腳踝讓人握著,懷姣嚇的肩膀一聳,愕然轉過頭。
「喂,」小丑還蹲在窗戶下,那張臉背對看月光,看不清五官,只留下妝容詭譎,略顯鋒利的側臉輪廓,「我騙你的。」
懷姣被從地上扯起來,比他高很多的人,正低著頭顱捉住他的手。
白色真絲手套從掌心抹過,輕拂了拂指尖沾上的灰。
「個子這么小,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小丑嘴上嘀咕了句什麼。
懷姣沒聽清,以為他在說自己壞話,抿著嘴巴問他:「你說我什麼?」
愛捉弄人的大魔術師,眼皮抬起,看向懷姣。語氣似無奈,又似煩惱。
「我說,我都不敢惹你了。」
第176章
卡梅爾小鎮在近十年間,確實未曾發生過任何一起值得記錄的重大案件。
而與之相反的,卻是事故頻發的十多年前。
標著年份,記錄兇案的密封檔案,擺在高架的最上層。
懷姣只抬著眼睛,巴巴朝joker看了一眼。對他來說很高,踮起腳也未必能夠到的高架,joker伸手就輕鬆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