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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只是個討人厭的騙子。」
……
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這場聚餐的後半部分。
馬戲團里新來的,任人欺負的懦弱小鬼,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沒有任何預告地掉了眼淚。
沾著閃粉的水珠,「啪嗒」一下,砸在雪白餐盤中,留下一點亮晶晶的痕跡。
細微水花讓旁邊的威廉像被施了定身術,直接頓在椅子上。
那隻不客氣的右手,還尷尬地搭著懷姣的肩膀。
「喂,你……」
「……怎麼哭了?」
實在尷尬,實在不知所措,雖然不算多風流的人設,但威廉花言巧語哄騙過的少女,絕不在少數。
當然,一般只限於正常的社交距離。
可是面前聲音也沒有,只說了兩句話就開始掉眼淚的小男生,絕對是他頭一次遇見。
餐桌上一陣怪異的騷動。
如果不是那個亞裔實在看起來太小了,像個剛成年的小孩兒,脾氣火爆的馬戲團成員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會是:你是女人嗎,哭什麼哭?
而不是長發男人伸著脖子,嘴裡結結巴巴的一句:「沒,沒人欺負你啊?」
眼前場面讓他們無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種在欺負小孩子的可怕錯覺。
「誰要摔斷你的腿了?」
懷姣知道自己是在借題發揮,進入這個副本後,他總在被欺負和被誤會之間連軸打轉,憋的有點太久了。
如果威廉或者小丑今晚再對他壞一點,他也許還能再忍忍。
可是、就算是花言巧語,為什麼一定要在已經對他很壞之後,再用明顯騙人的口吻,跟他說,我們會保護你。
這算哪門子保護。
明明一直一直,在耍他。
把他當討人厭的騙子,和頭腦不聰明給塊麵包就可以隨便哄上台的可笑小丑。
懷姣覺得很丟臉,在舞台上很丟臉,在餐桌上當著所有討厭他的人哭也很丟臉。
他只能儘量不發出更討厭的聲音,亂七八糟掉點眼淚就收場。
心裡想著,如果他們好心一點,能不能把接下來的嘲笑話,忍到明天再對他說。
……
「我發誓,真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昂貴又豐盛的食物已經冷了,原本整齊坐在餐桌旁的馬戲團成員們,看熱鬧一樣,都自發圍到了前面。
椅子被擠得四仰八叉,只有懷姣一個人坐在原處,還有他面前,因為他一直不抬頭的姿勢,不得不屈膝蹲在地上的威廉團長。
威廉伸手抬了下懷姣的下巴,僵硬又尷尬地,給他抹掉下巴尖上掛著的水珠,嘴上誠懇說道:「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危險,救生墊是擺給觀眾看的……」
「為了增加一點緊張氣氛。」
男人表情無奈,整齊西裝都亂了一點,稍有些狼狽。
他不明白,也想不通,以往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就因為這個小騙子說來就來的一點眼淚,把一切搞得這麼被動。
「joker會接住你的。」
威廉扶著懷姣的膝蓋,不得不解釋道:「他就站在幕簾後面,你只要稍微打一下滑,他馬上就會接住你。」
小騙子吸了下鼻子,睫毛都沒抬一下,很顯然並不相信。
眼皮上的亮片被揉得亂七八糟,臉頰上也有,鼻尖上也有,濕漉漉沾著點透明水汽,像在召顯他有多可憐。
「大魔術師無所不能,就是你從十二米的高空上掉下來,他也能接住你。」
威廉只差賭咒發誓了,旁邊圍著許多馬戲團成員,緊張看著他們。他實在太尷尬,手指要碰不碰地撩了下懷姣的頭髮。
將它別在耳後。
「你別哭了,行不行?」
第162章 尖叫狂歡夜(一更)
——果然再壞的男人都抵抗不了美女的眼淚(各種意義上的美女
——好起來了,心慌意亂就是臭狗心動的標準流程
——再來一點外力刺激,聖迪辛拉未來可期就是說(我逐漸看透
作為這場表演的大功臣,懷姣在聚餐結束後,總算得到了屬於他的第一個獎勵。
「你可以從破……物資車裡搬出來了。」
紳士威廉的視線,隱晦掃過懷姣的臉,見他再沒有「想哭」的跡象,語氣才鬆快一點,「但你必須得選一個室友。」
懷姣:「?」
「我一個人住不可以嗎?」
懷姣對住的地方實際上沒什麼要求,只唯獨不喜歡和其他人合住,更別說是馬戲團的這幫人。
上個副本的宿舍生活是別無選擇,在這裡的話,懷姣不是很想再受氣了。
「不是不可以。」威廉「嘖」了一聲,剛擺出的為難表情在注意到懷姣抿唇看向他時,很快收斂起來,「好吧,其實是因為安全問題。」
他很難跟懷姣解釋一些東西,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腌臢故事。
早期馬戲團在組建初期,曾經鬧出過一些亂子,台上風光無限紅極一時的某個特技演員,因為部分過於癲狂的粉絲。
在一次慶功宴結束,所有人酊酩大醉的時候,被潛入帳篷里脅迫侮辱。
第二天他就離開了這裡。
馬戲團所處的環境屬於開放式的露天營地,場地很大,但安全性極低。
特別是在槍枝自由的二十世紀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