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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紙掉得看不出原色,邊緣大片脫落,背後露出的白色牆壁上有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霉點,空氣潮濕又窒悶。
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越往上越濃。
懷姣對氣味很敏感,這讓他有種很不舒適的感覺。
只是他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身後跟的就是邢越,不好也不敢做出後退的舉步,懷姣眉心蹙著,心想,現在停下來的話,邢越一定會生氣吧。
玩遊戲的時候,沒生氣的樣子已經很嚇人了。
懷姣很怕這樣的人,外冷內也冷,好像對誰都不會心軟。
看起來也很兇。
唉,原本的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嗎,好奇怪,邢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很好追的樣子,所以他們到底是怎麼在一起的啊……
懷姣其實不是故意去想和邢越相關的事,只是剛好邢越在他身後,而他現在迫切需要胡亂想一些東西來轉移一下過於繃緊的情緒。
懷姣不想剛進入一個遊戲不到兩小時,就丟臉的在npc面前嚇到腿軟。
他膽子從來就不大,一直都是。
三樓連接閣樓的最後一層樓梯,因為鋪了地毯的原因,比普通台階要高不少,一場大火把地毯燒得焦黑,和周圍木地板融成一體,不仔細看的話難以察覺。
懷姣正是胡思亂想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腳尖踢到了不夠台階的地方,腳下踩空的那一瞬,他腦袋都懵了一下。身體的慣性使得他在摔倒前,下意識就朝離他最近的那人伸出了手。
分明是碰到了的,身後人的衣服。
只是很快就被那人避之不及似地躲開了。
膝蓋磕在堅硬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上半身撲在地上時,懷姣都看到了地板灰塵飛舞而起的場景,他被灰塵嗆得悶悶咳了兩聲,掌心搓在燒得焦硬的地毯上,分不清是麻還是痛。
「沒事吧??」卓逸的聲音從隊伍末端傳來,有人小跑兩步扶住了他的臂彎。懷姣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臉,那人皺著眉,溫和的眉眼有些關切地看著他,問道:「磕到哪兒了?」
「啊……」懷姣借力站起來,剛要開口,就看到了一邊站在不遠處,面色漠然的邢越。
邢越注意到懷姣的視線了,懷姣一句回答的話在對上邢越有些不耐的眼神時,變成了:「沒事。」
卓逸這時也走上前了,他站在最後面沒看到是什麼情況,只聽到有東西磕在地上的聲音,此時見懷姣好好站著就也以為沒什麼事。
跟名叫陸聞的男生道了謝,懷姣彎下腰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後說道:「走吧,我上去了。」就繼續往前走了。
膝蓋還有點麻,走出第一步時不可不免地使不上勁,小腿軟了瞬,那瞬間懷姣看到身旁的人好像動了一下。懷姣低著頭看不見那人表情,他不是不識趣的人,邢越剛才嫌惡似的躲避動作,是人都明白他的態度。
那就不要碰我好了,懷姣這樣想。
想完又覺得有點好笑,心說誰會想碰我啊怪不要臉的,這只是個遊戲副本,npc都跟我沒關係,不管是前男友還是大boss。
能活著通關才最重要。
……
三樓的布局有點奇怪,樓梯口連接閣樓的,有一條狹長的走廊,沒有燈的情況下,越往裡走越黑,懷姣其實怕得都要打擺子了,特別是知道這裡曾經還死過人後。
但是他偏憋著一口氣,身後有別人的腳步聲,不近不遠的跟在他後面,大概還是邢越。
前面實在太黑了,身體都像融進走廊空間裡,懷姣不敢走了,手心有冷汗,剛才蹭到的地方好像破了皮,被汗液碰到有種澀澀的疼。
「手機。」
身後人提醒了一句。
懷姣這才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摸向自己口袋,指尖碰到硬物的邊緣,懷姣抖著手把手機拿出來,手電筒燈光亮起來時,他眼淚水差點流出來。
嗚嗚,原來恐怖片裡的手機是可以用的啊。
【。】笨。
恐怖片裡的燈光其實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比如懷姣很久之前曾經看過的很有名的日本恐怖片,咒怨。
主角臥室的衣櫃裡總傳來像青蛙鳴叫一樣奇怪又恐怖的聲音。
房間的小女主人,有一天終於忍不住打開衣櫃去尋找聲音源頭,衣櫃裡連接的就是她們家的閣樓。女人站在衣櫃裡推開頭頂的閣樓木板。
閣樓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但女人頭伸上去的那一刻,「咕呱咕呱——」帶顫音的詭異叫聲從黑暗閣樓的最裡邊響起,接著,那聲音如有實質一般,快速地由遠及近朝她沖了過來。
有什麼東西停在她面前了。
面對著面的。
「啪——」,是女人顫抖著手點燃打火機的聲音。
火光亮起的那一刻,電影外的懷姣直接嚇哭了。
……
閣樓,同樣是閣樓。懷姣恨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關頭想起咒怨的劇情,根本控制不住的,越不想去想,畫面越清晰。
還好他是背對人的,不然邢越他們可能就會看到自己咬著嘴唇強忍眼淚的可笑模樣了。
快點吧,快點完成吧,只要推開門看一眼就好。
只有兩三步的距離,磚紅色的木門,上面的油漆幾乎已經全部脫落,懷姣當時只想快點完成任務,最後幾步差不多是跑過去的,手電筒冷白的光照在暗紅的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