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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再走了,這暴風雪太嚇人,恨不得要把她給卷跑,她只能進了前世的家。
閒著沒事兒怕自己胡思亂想就蒸了一鍋饅頭,還做了菜,夠她吃幾頓的,等雪停了可以抓緊時間趕路。
暴風雪下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停了。
森林裡滿眼都是高大挺拔的白樺樹和筆直的松樹,郁郁青青的,雪後初晴,陽光從樹梢間隙灑下來,照映在雪上閃著刺眼的銀光。
林中十分寂靜,只偶爾有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叫,韓小英抬頭望著遠處無邊的天際不禁感嘆,要不是被困山林,她哪有機會欣賞這等世間少有的美景,只是她此時無心留戀,外面得的人找她要找瘋了,她得儘快走出這片山林才行。
林中雪深步履艱難,她迎著太陽的不停的向東走。
走累了就進去休息一兩個小時,弄些雪水存著,三四天了,裡面的清水越來越少,現在洗漱她都用雪水了,碰到被風吹落的樹枝也會收集起來,冬天山林里能吃的東西不多。
好在她不缺吃的,油鹽也不缺,藥品也有一些,不然她就是能走出去也要遭不少罪。
韓小英正走神,就聽身後響起哼哧哼哧的粗魯聲,一頭大野豬從樹後竄了出來。
它身後跟著兩隻小野豬,這還是一家三口呢,這幾天她不是第一次碰到野豬了,惹不起就只能趕緊躲起來。
自從上次暴風雪時她迷了路,連著向東走了三天還沒有走出,就知道自己走錯路了。
但她沒有改變路線,想著一直朝一個方向走,早晚能走出去。
只是她前世的家裡太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這裡是她家,她上輩子住了十幾年,熟悉無比,沒聲音也不害怕,不然真不敢長時間呆在裡面。
等她再出來,野豬一家已經不見了。
韓小英就這樣走走停停的,直到第六天才發現身邊的林子變得稀鬆了,野獸再沒出現過,雪看著也淺了,她就知道快要到山下了。
她特意換上了原來穿的,褲腿開花的褲子,跟肩膀漏了洞的棉襖,棉大衣出事兒時她沒穿在身上,這些天穿的都是以前的舊大衣,不是很合身。
脫掉在裡面多加了毛衣跟線衣,腳上黑色的手工棉鞋早濕了干,幹了濕,破舊的不成樣子,她也沒補,就這麼穿著。
還從大樹洞裡掏出兩把松鼠存的糧食揣在口袋裡,然後才拄著棍子下了山。
從早上到日頭將要偏西,韓小英終於看見座落在大山腳下,一座座茅草做頂的土坯房,還有幾縷裊裊的炊煙,聽著傳來的狗吠都覺得親切,村道上還有幾個帶著狗皮帽子的半大孩子。
韓小英伸著脖子觀望了好一會兒才從山上下來,結果還沒進村,就被幾個村民給圍住了。
其中一個黑衣老者一邊盯著她,一邊盤問道:「姑娘,你是打哪兒來的?」
韓小英一進村,就被人發現了。
「大叔,我想找你們村長。」韓小英見這些人防備自己的眼神,立馬先開口說道。
「找村長?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找村長幹什麼?」老人皺起眉,看這閨女的樣子好像從山那邊過來的,可聽口音根本不是他們本地人,有些可疑啊。
沒辦法,前年旁邊公社就抓到了一個,來頭還不小,所以領導每次開會都要提醒好幾回,注意身邊的可疑份子,寧可錯抓也不能放跑一個。
「大叔,我叫韓小英,在山林里迷了路。」韓小英沒敢說自己是被人販子丟進山的,萬一這些人跟人販子認識呢?那不等於進了狼窩了。
「大叔,咱們這村子叫什麼?是在哪個地方?」
「咱們這裡是紅旗大隊,隸屬於東省。」老者淡淡的回道。
「東省?」韓小英聽後一驚,她竟然被丟到東省來了!「大叔,今兒初幾了?」
「初幾?丫頭,你過糊塗了吧,今兒都正月十四了。」老者道。
「正月十四了?」韓小英心下訝然,她都失蹤九天了,看來她在林子裡醒來就記錯時間了。
「丫頭你是打哪兒來的?準備要去哪兒?」老者說著,上前一步,擋住小英的去路。
「大叔,我是打陽城來的,咱們村離公社有多遠?我想找公安同志。」
老者心有疑慮,不想放她走,便拒絕道:「這怕是不成,天這麼晚了,到公社都半夜了,明天再去吧。」找公安怕是藉口,目的是想去公社吧,老者不敢大意。
「沒事兒的大叔,您給我指條路我自己去。」夜長夢多,韓小英可不想在村子裡過夜,她得儘快聯繫到公安,最好能連夜回陽城。
「不成啊丫頭,咱這山溝溝里野獸多,大叔不能讓你一個人大晚上的趕路,萬一出點事兒怎麼整?」
老者朝左右使了兩下眼色,他身邊的幾個年輕人會意,上前就把韓小英圍住了。
韓小英退後了幾步,「大叔,我真的有急事找公安。」這些人是把她當成特/務了嗎?要把她抓起來。
「丫頭,你撒謊也不好好打聽打聽,你說你是陽城來的,可你知道陽城離咱們這兒有多遠嗎?」老人懷疑她也不是沒根據的。
韓小英當然知道,「好像有一千多里呢,大叔,我是被人丟到山裡的,見到公安您就知道了,我不是壞人。」
「壞人從來不說自己是壞人,不管如何,咱都得按規矩來,丫頭你身上有證明嗎?」有證明一切都好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