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不過,在白曼心中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男人。
那個她唯一辜負的男人。
容曉曉可不知道女主對她的評價。
她這會正好奇的看向周圍。
這將是她未來好幾年生活的地方,當然得多了解了解。
「羅旺哥,你能不能給介紹介紹紅山大隊?」陳樹名緊跟著羅旺,想著打聽打聽消息,「咱們大隊現在有多少名知青?知青又得幹什麼活?」
「你問題還不少。」羅旺見他朝自己遞了一根香菸,立馬浮現笑意:「喲,紅塔山,好煙啊。」
「你喜歡就好,羅旺哥再來一根。」
羅旺沒要第二根,拿著香菸嗅了嗅,便道:「你們就放心吧,咱們大隊長很公道,只要你們好好幹活掙工分,每年也能分到不少糧食,說不上吃飽,但不會天天餓肚子。」
「那就好!」陳樹名跟著問:「那工分是怎麼算的?」
「十分制,幹得多工分多,知青屋那邊有個姓賀的幹活特勤快,拿著最高的工分,收成後分得糧食夠自己吃飽,還能省下一些寄給家裡呢。」
這一說,陳樹名和高遼都有些意動了。
他們家裡的條件算不上好,如果能回報家裡一些自然更好。
一旁的容曉曉聽得認真。
幹活勤快這種事和她肯定沒關係,拿最高工分想都別想,就是不知道最低工分是多少,她勉勉強強拿個一兩分就行。
正跨過一個水坑,容曉曉眼尖,看到旁邊好像有什麼東西,「羅旺同志,那邊是河嗎?」
怎麼感覺河面上有個黑疙瘩,隨著河面一盪一盪。
「對,看到那條小河就離咱們大隊不遠了,那裡……」
說著,羅旺臉色劇變,迅速朝著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著:「丑牛!你給我爬回來,你不要命了嗎?你不知道前天暴雨不能下河嗎?趕緊給我滾回來!」
容曉曉雙手搭在眉頭,朝著前方眺望。
原來,她看到的黑疙瘩是一個腦袋。
漂在河面上的腦袋。
沒過多久,羅旺拎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娃走回來,邊走邊罵:「大隊長是不是叮囑過不能下河?你膽子還挺大啊,居然敢跑到大隊外下河,要是溺死在河裡,你阿奶不得哭死?」
瘦的皮包骨的男娃犟嘴,「我要餓死了,我阿奶也得哭死。」
「……說什麼胡話!」
男娃歪著腦袋想了想,換個說法,「那就是我阿奶餓死了,我也會哭死。」
所以都是死,倒不如冒險去捉魚,飽了肚子說不準就能和阿奶一起活下來。
羅旺沒好氣,「……滾滾,再看到你下河,我就替你阿奶教訓你!」
剛鬆手,男娃先是看了一眼小河的方向,圓溜溜的眼珠子滿是遺憾,一看就不是太想回去。
「趕緊回去,你阿奶指不准又滿大隊的找你。」羅旺輕踹孩子屁股,讓他回去,跟著又道:「晚上我去你家一趟,你給我留個門。」
家家戶戶的存糧也不多,但救濟幾個紅薯還是能拿出來。
男娃抿了抿唇瓣,昂著腦袋看了羅旺一眼,然後飛快朝著前面衝去。
羅旺盯著他進了村口這才鬆口氣,對著容曉曉道:「幸虧你眼尖看到,咱們大隊的這條小河沒多少魚,河流還特別急,就連大人下水都很容易出事,更別說小孩了,去年就差點淹死一個孩子,好在被容正志給救了上來。」
「容正志?!」板車上的白曼心中一緊。
光聽到這個名字就讓她心顫,恨不得立馬跑到大隊中,衝到那人身前,狠狠抱住他。
容曉曉也跟著一怔。
她知道容正志是官配,但這才突然想起,官配的『容』和她的『容』會不會是一家,難不成他們還是遠房親戚?
「這麼危險,那孩子幹嘛還要下水?」焦港覺得這就是個熊孩子,不聽話打幾頓就好。
他爸就是這樣。
每次他犯了錯,他爸就拎著樹枝追著打,打得他哭爹喊娘,然後……然後他接著犯,跟著接著被揍、他又犯又被揍。
好像一直在惡性循環。
「你以為丑牛不知道?」羅旺嘆氣,「不是不知道,而是生活所逼,他家就一個眼瞎的阿奶,根本掙不到工分,生活所需全靠大隊救濟,可大隊又能救濟多少?」
第8章
羅旺的話讓他們變得沉默。
都是從鎮上、城裡來的知青,就算有一些家中條件不是太好,但也沒經歷過困難到餓死的程度。
每個人都能憑藉戶口本和供應證領取糧票。
一個月不多,但也能應付日常需要。
對比鄉下的日子算是好多了。
也是在這瞬間,知青們這才突然醒悟,從這一日開始他們的生活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開始讓他們感覺到的就是周邊的環境。
進了紅山大隊,入眼所見的都是極為粗糙的土房子,甚至還有一些草房,也不知道怎麼熬過寒冷的冬季。
「這就是知青屋了,知青都在地里幹活,你們先在外面等等,等他們回來會安頓你們。」羅旺快速安排,「隊裡明天放你們一天假,後天記得跟老知青們一起上工,到時候會給你們安排活。」
「這就開始幹活了?」焦港哀嚎,「我坐了這麼久的火車,現在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能不能多休息幾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