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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沒人比她更懂容水根,稍稍有些出入也不會有人抓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喜過了,不到夜裡容婆子就有些精神不振,容曉曉便扶著她進屋歇著,一直伴著她入睡才出了屋子。
等她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散了。
熱鬧看了,先前逃得工還得補上。
這會全都下地去了。
丑牛正拿著掃帚清理著院外。
來了一群人,也不知道誰嗑著瓜子,瓜子殼扔得滿地都是。
掃著掃著,見面前多了一人。
他抬著腦袋直愣愣看著對方,久久沒開口。
因為他不確定該繼續叫知青姐姐,還是表姑姑。
容曉曉俯下身,握著拳頭向他伸過去。
丑牛盯著伸在他面前的拳頭,不由微微歪了歪頭,不是很懂這是什麼意思。
容曉曉也沒開口,拳頭動了兩下示意著。
丑牛猶猶豫豫,嘗試著抬起手,也伸著拳頭碰了過去。
拳頭輕輕挨著拳頭,讓丑牛不由咧開了嘴角。
他還待要碰時,卻不想對方的拳頭挪開,放在他的拳頭上方,然後張開手掌……
丑牛隻看到有什麼東西從她掌心掉出,他下意識張開手去接,等看清落在手掌中的東西時,雙眼遽然亮起,「哇!是糖果!!」
可隨即又不敢接。
以前爸還在的時候他吃過糖果,特別甜特別珍貴。
糖果很貴的,他不敢接下來。
容曉曉輕笑著,示意他拿著,「這是表姑姑給你的見面禮。」
說完,神情變得慎重:「我是你的表姑姑容曉曉,以後多多指教。」
丑牛捧著一把糖果,站直身子脆聲回:「表姑姑,我叫容予安!」
容曉曉一聽,「挺好聽的名字。」
小名就不做評價了,大名就蠻好聽的。
丑牛顯得有些驕傲,「是爸爸給取的名字,奶奶說爸爸專門跑去鎮上請學校老師幫著取的。」
說著又有些失落。
他的大名好好聽,可惜大夥都只叫他小名。
不過,小名是奶奶取的,奶奶說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如牛般健壯。
他特喜歡隊裡的老黃牛,所以他也很喜歡自己的小名。
略顯遲疑了下,他昂著頭道:「表姑姑,以後我給你割豬草不收錢,不過虎娃子他們還是得要,我會盯著他們好好干。」
容知青是他的表姑姑,肯定不能收錢。
「那不用。」容曉曉道:「該收還是得收,出錢的也不是表姑,你儘管放心拿著。」
說起來她在回知青屋之前還得去豬圈一趟。
明天不幹活,但豬圈肯定得有人。
就得辛苦焦港餵食和清掃了。
正好豬圈是在回知青屋的路上,容曉曉到了地方,焦港正靠在牆角啃著肉乾,「你總算回來了,快說說,你真是丑牛的姑姑?」
瞧瞧,這才多久連他都知道了。
焦港想去湊熱鬧很簡單。
大隊的人也樂意搭理他,誰讓他兜里有東西呢。
時不時遞把瓜子,跟著又抓把花生,不少人樂意和他拉扯閒話。
當然了,他再大方也不捨得給肉乾。
這玩意吃一點少一點,家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寄,當然得省著吃。
容曉曉道:「是表姑姑。」
焦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沒差別啦。」
他往前湊了湊,「那這麼一來你是不是也能算半個大隊的人?」
下鄉之前最怕的事是什麼?
有很多件,但其中一件事就是怕大隊的人排外。
他們大隊還不算嚴重,同公社的羅莊大隊排外特別嚴重,他們大隊的知青住的地方還沒豬圈好,分配的也是最髒最累的工種。
要不是公社那邊監管著,羅莊大隊的知青們真的沒好日子過。
相比起來,紅山大隊要好很多。
但也不是能輕易融合進去。
要是在這邊短住也就算了,可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去,不融入到這個大隊,難不成未來的幾年或者是十幾年都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圈子裡?
那遲早會憋壞。
「也算是半個大隊人吧。」容曉曉說著。
之所以會選擇六石公社,就是因為六石公社的紅山大隊曾是容水根的家鄉,也是想著她來到這邊能有以往的親戚和友人扶持下。
「真好啊。」焦港羨慕著。
容曉曉:「對了,明天我要去鎮上,這裡的活就交給你了。」
焦港傻眼,「啊?那明天只有我一個人?我不會餵豬啊。」
容曉曉道:「明天虎娃子會給你送來豬草,你要手腳勤快點的就煮熟了餵給它們,你要想偷懶剁碎了直接餵也行。」
「這麼簡單?」
容曉曉點著頭,「就這麼簡單,它們要是拉了記得清理,然後也就沒其他事了。」
往簡單的說,也就兩個步驟。
餵食和清理,說起來確實也簡單。
簡單到焦港有些不安,「咱們這樣餵豬行嗎?別到了要宰殺的時候還掉秤了。」
「不會。」容曉曉道:「這事還得做一些準備,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那行吧。」焦港點著頭。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真要出了事,責任他肯定不擔,但他可以出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