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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房是一點,更重要的是人品性不錯。
不然住進去後一堆麻煩事,她也不樂意看到。
容曉曉撓了撓額頭,發現自己真的很忙。
得解決住宿、得解決幹活的事,還得打聽容家的情況,看看要不要認親。
一樣接著一樣,還不能慢慢來。
尤其是幹活。
拔草對於大隊裡的人算是很輕鬆的活。
但對於她來講,可真不輕鬆。
從沒有幹過活,再加上她自認是一個很懶惰的性子,真不適應。
反過來說,哪怕她能自給自足也不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做。
就算大隊長同意,萬一有個眼紅的人一狀告到城裡,那肯定就是大錯,祖國送她來支援農家,可不是來這裡享福。
所以,活必須得做。
但做什麼活,就可以好好計劃計劃。
「丑牛奶奶人很好,她還教過我編草帽。」三丫昂著腦袋,「我過幾日做好了給姐姐送一頂,你正好換著戴。」
容曉曉輕笑著,領了她的情,「那就先謝謝了。」
三樣挺起胸脯,「不客氣。」
這時,陳嬸子從丑牛家走出來,對著屋裡面揮手:「老姐姐別送了,等會我過來找你說說話。」
等說完,看到站在道口的兩人,她加快速度上前,「怎麼等在這裡?容知青你看看這四頂竹帽怎麼樣?」
容曉曉接過來細細檢查,「挺不錯。」
「是吧?別看丑牛奶眼睛瞎,但她干起活來一點都不馬虎。」到底是年長的人,這話就忍不住多了些,陳嬸子同情道:「就是命苦了點,這輩子就沒順暢過,早早喪夫,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長大,還去當了兵,一個月能拿到不少津貼,眼瞅著日子越來越好,結果……」
容曉曉好奇,「結果怎麼了?」
「誰也不知道怎麼了,丑牛爹突然沒了消息。」陳嬸子嘆氣,「部隊裡就寄回來一筆錢,什麼消息都沒,都猜是戰死了,他媳婦等了一年沒任何音訊,帶著家裡的錢偷跑回娘家,家裡現在就只剩下一個瞎眼的婆子和八歲的孫子,兩祖孫相依為命,日子過得苦哦。」
容曉曉有些詫異,「拿著錢就跑了,大隊不管嗎?」
她以為這種事大隊都會撐撐腰。
「哪會不管?當時這件事鬧得特別凶。」陳嬸子也有些奇怪,「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了下文。」
她揮手讓三丫回家,又左右看了看,才小聲道:「我猜是因為丑牛,說不準是丑牛媽以帶著丑牛改嫁的事來威脅,容家現在就這麼一根獨苗,丑牛奶哪會同意?」
容曉曉眸子微挑,「容家?丑牛姓容?」
「對嘛。」陳嬸子笑了笑,「和容知青一個姓,指不准百年前你們倆是一家。」
容曉曉輕笑著。
還真別說,當聽到丑牛姓容的時候,她就有想過會不會是一家。
不過算算年齡的話對不上。
爸曾說過,他走失之前自己的爸和哥姐都還活著。
也一直抱著希望,想著他們還在的話會不會回到紅山村。
下鄉時還將這些人大概的情況說了說,希望她能找一找。
只是就她所知道的大伯要比爸和二姑大上不少,應該不會有一個才八歲大的孫子。
二姑的年齡對的上,但姓氏不對。
至於是不是遠方親戚那就另說。
其實想找很容易,直接把爸的名字往大隊裡一說,有認識的自然會來認一認。
但那樣太被動了。
她更喜歡把所有事都打探清楚,然後再做打算。
接著閒聊幾句,容曉曉又問道:「嬸子,你知不知道誰家還有棉花?我想著提前準備一些物件過冬。」
「你想要多少?」陳嬸子問。
「我這邊想準備一床被褥和棉衣棉褲。」容曉曉如實說。
家裡是給她準備了,但早就聽聞東北的冬季有多冷,她覺得有必要再多備一點,「不止我,和我一起來的知青也想換一些。」
「我家有一些肯定不夠你們用,這樣,我今天去問問其他人,明天去知青屋那邊回你消息。」陳嬸子直接包攬過來。
約定好後,容曉曉便拿著竹帽回知青屋。
還沒走進院子,就聽到幾人在抱怨著,尤其是焦港的聲音最大,「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下午還得再干幾個小時,我真會廢。」
賀家寶好笑著安撫,「習慣就好了。」
焦港痛苦哀嚎,整個人癱在椅子裡無力動彈。
容曉曉將竹帽一個個分了去,「八分錢一頂,你們瞧瞧怎麼樣。」
沒人覺得不好,這竹帽一戴能遮不少太陽,誰會不喜歡?
一個個起身去拿錢,到底不是幹活的人,走起路來都有些僵硬。
楊娟此時正看他們的笑話,聽著他們的訴苦看著他們累到雙腿打顫,嘴角的幅度是越來越深。
不過,當她看到如同沒事人的容曉曉時,她不由納悶道:「你不累嗎?」
「累?」容曉曉咂巴咂巴嘴,「身體不累,嘴巴倒是有點干。」
她決定下午帶著水壺去,幹了就喝一口。
「怎麼會?」楊娟瞧著她輕輕鬆鬆的樣子就不滿,當年她剛來紅山大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都是下鄉的知青,憑什麼別人比她輕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