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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瞬間挺起胸脯,「為了大隊,我家建民挨一頓打又能如何?要不是他為大隊犧牲,你們以為這件事能這麼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居然還在這裡嘲笑他,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
「……」
場面突然有些安靜。
這麼一想還真是哦。
想想看,如果換做是他們家的人,能冒著自家人被揍的風險同意白知青的計劃嗎?
有可能也會吧。
可現在不管怎麼說,羅建民這小子確實是立了功,這個時候嘲笑他不行,好像是有點過分了。
「哎喲,我這張臭嘴,就是隨便說說。」一個婆子拍了拍嘴,面上確實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建民可千萬莫怪,其實你蠻行的,不像我家小子,硬是結婚三年了還是沒點動靜,他比你更不行呢。」
這位也是夠捧場了。
都把自家兒子拉出來踩了兩腳。
聽著連聲的誇讚,羅建民更承受不住了,趕緊將話題轉移過去:「韋家幾人被抓了,隨行的公安同志都說了,韋家少說都得坐幾年牢,其他人幾個月到一年不等。」
這一下,整個小棚瞬間熱鬧起來。
「坐牢了?」
「還真的坐牢了?我以為這件事也就說和說和,他們不一定有什麼處分呢。」
「怎麼,還同情他們?這群臭崽子就該坐牢反省反省,這要是被他們鬧到賠錢,那我心裡這口氣實在是出不來,恨不得直接拎著棍子就打上七岔路大隊。」
「誰說我同情他們啊?就是覺得奇怪,以前也不是沒鬧出這種糾紛,但是這次怎麼就坐牢了?」
雖然韋家等人的處分讓他們十分滿意。
恨不得直接鼓掌慶祝。
但確實也是像這人說的這般,為什麼這次就直接坐牢了?
「他們拉去的一板車磚塊那可是價值五十多塊錢,再來公安同志以及公社的幹部們都是親耳聽見,韋家揚言敲詐勒索一百塊錢,還要咱們再賠他們一車磚。」羅建民不等他們去問就趕緊把事情說了出來,就怕有人又說自己不行,「這事可不僅僅是簡單的民事糾紛,涉及到的數目太大,更何況韋家的同伴可是當場認罪,所以他們根本逃不了。」
說起來他其實也被驚到了。
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並沒有輕輕放下,而是所有犯事的人都受到了應有的處分。
當時公安要將人帶回去時,韋家幾人是哭天喊地,瞧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不過七岔道大隊的一些人居然完全不同情,甚至還輕聲罵著活該。
包括一個眼熟的人。
那個十來歲的孩子。
說自己不是小偷的人。
當時好奇的打聽了下,才知道這個小孩居然是韋家的親生兒子,只不過這人真的不配當父親,小男孩就是被打到長大,韋家身為人夫、身為人父,不想想承擔家裡的責任,只知道自己吃好喝好,完全不顧家裡死活,那小男孩瘦的不行,聽說年前的時候還差點被餓死。
還是他媽媽跪在大隊長面前苦苦哀求,才求來幾口飯。
日子肯定極為難過,所以在韋家要被抓走時,站在人群中的小男孩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還笑了起來。
嘴角咧得老高,任誰看著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羅建民有些唏噓。
可後面的事讓他顧不上多注意這個小男孩。
一開始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突然一下子就坦白,後來在回來的路上才知道,原來這一切是大隊長和知青屋那邊協商來的安排。
不過就是一個表情,就讓黃海立馬潰不成軍。
他這邊一開口,其他兩人也跟著將事實說了出來,只有韋家一個人還在苦苦堅持。
可誰會信他的話?
那個時候七岔道的大隊長還站出來打圓場。
說都是誤會,他們這邊願意賠償任何損失,磚塊的錢也不讓退,這件事兒就這麼了了。
當時羅建民還以為這件事真就解決了,拍拍屁股各回各家,他們也算是沒吃虧。
「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白知青突然站了出來,揚聲說著這個虧紅山大隊不能白白吃了,她要反告韋家等人敲詐勒索,以及七岔道大隊知情不報,任由這件事的發生。」
「嘩!」
「連七岔道大隊都告了?」
「我的媽呀,我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這還是咱們公社頭一個被告的大隊吧?」
「白知青可真厲害,要是我可不敢在七岔道大隊說這種話。」
將一個大隊的告了!
這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偏偏白知青就這麼做了。
真的是……爽到炸了!
要說七岔道大隊的人完全不知曉,那絕對不可能。
尤其是他們大隊的大隊長,能說出那麼不要臉的話,還說什麼誤會,自己大隊的社員是什麼品性他難道還不知道?
無非就是不作為、不想管,任由這件事發生而已。
其實這種事在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大隊和大隊之間的分歧,很多人都會選擇自保自己大隊的社員。
要是一些小事也就算了。
可要是鬧得太過還要護著,那就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卻又無能為力。
最後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