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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寶君?你怎麼捨得出門啦?」
「哎喲喲,你不是在家躺了一兩個月嗎?我還以為你癱在家了。」
來的是誰?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羅寶君。
為愛直接罷工,連記分員這麼好的活都不要了,一個大男人天天待在家裡低沉,好些人去勸都沒用,待在家像個活死人一樣。
羅支書那是天天嘆氣,拿這個蠢兒子一點用都沒。
氣上頭的時候直接嚷嚷著不管他的死活,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又怎麼可能真不管?
在兩天之前還沒有這些談資的時候,她們的話題也落在羅寶君身上。
都在猜他會傷心難過到什麼時候。
也特好奇怎麼就喜歡到這種程度,好好一個大男人就這麼廢了。
甚至有些人還在賭什麼時候羅寶君會跨出家的大門。
沒成想,今天就見著了。
這一下哪裡還有心思幹活,立馬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去,將他團團圍住。
「陳寡婦的事你知道嗎?」
「她被抓了,你要是難過的話要不要去鎮上看看她?這要是吃了槍子你以後怕是看不到了。」
「看什麼看,那麼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你知不知道她可是跟楊銀的舅舅勾搭上了!」
「哎喲喲,真算起來,他們勾搭上的時候還在和你搞對象吧?」
「那你豈不是被腳踏兩條船了?」
一聲接著一聲,羅寶君被她們弄的是面紅耳赤,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大聲嚷嚷著:「幹活幹活,再不幹活我扣你們工分!」
結果,誰都不怕他。
這要是放在以前那確實有幾分威嚴,心裡再不樂意那也得繼續干。
可現在,她們當他的話是放屁,非但不害怕反而問得更起勁,最後……工分沒扣一分,羅寶君落荒而逃。
一路逃到沒人的地方,大壯個委屈的都快哭了起來。
他容易嗎他?
他真的太悲催了!
又不是故意想躲在家裡不幹活,難道就不能給他時間祭奠他死去的愛情?
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能理解他?
不過回想起來,這也不是愛情,而是一場騙局!
陳夏梅怎麼能這麼騙他?!
之所以會落荒而逃,也是因為那些人說的話確實如此。
真的不能細細回想,這一想還真能把時間對得上。
陳夏梅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但和楊銀私會還和葛鵬勾搭上,她怎麼能腳踏三條船!
以前是傷心難過,哪怕心中有恨也會忍不住為陳夏梅開脫,想著會不會是楊銀那個混蛋逼迫的她,要不是被抓住把柄楊家又怎麼可能讓她過門?
他想的還真沒錯。
陳夏梅確實抓住了葛桂的把柄,只不過這個把柄實在是太讓人噁心,是他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的。
也讓他真真切切明白,陳夏梅沒自己想像中那麼好,甚至壞透了。
光回想一下,就忍不住快要吐出來。
總覺得這段時間的渾渾噩噩全都白搭,自己的愛情也如同一坨狗屎,羅寶君嗦了嗦鼻子,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他這輩子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寧願一輩子孤獨到老!
突然,旁邊傳來一道輕呼的哎喲聲,緊跟著就聽到有人踩進水裡的聲響,羅寶君探頭一看,發現一人正往小河裡走去,他連忙大喊:「你幹嘛呢?」
那人回過頭,一臉焦急的樣,「我的衣服。」
羅寶君這才看到有一件衣服飄在河面上,「你別動,水流太急,我下去撿。」
一邊說著,一邊想也不想就衝過去。
他水性不錯,入了河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即將飄遠的衣服撿了回來。
等他回到岸邊,這才發現撿的是一條帶著碎花的褲子,臉上不由發熱,趕緊遞給前面的人:「給。」
那人也是臊紅了臉,拘謹的接了過來,雙手就反在背後藏著,低著頭說了一聲謝謝,也顧不上羅寶君回答,轉身就跑開了。
羅寶君看著她的背影不由撓了撓頭,他和這人不熟悉,幾乎沒說過幾句話,但因為記分員的緣故也是時不時見過面,正是住在東頭的李寡婦。
也是個可憐人啊,雖然沒接觸過,但也是聽說過一些她的事。
和陳夏梅不同,上頭一個婆婆,哪怕嘴巴很髒,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陳夏梅做主。
但李寡婦上頭公婆都還在,甚至覺得自己兒子早早去世就是因為娶了一個克夫的女人,在婆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好在替她撿回了褲子,不然回去怕是會被公婆大罵一場。
羅寶君恢復上工的消息瞬間傳開,以前是生怕記分員在自己身邊轉悠,現在是恨不得人來轉悠,正好還能說說話,滿足下好奇心,還能時不時逗一逗,逗得他面紅耳赤,誰讓他以前老是威脅著扣分扣分。
可惜的是,逗弄了沒兩天,人家就面不紅耳不赤了。
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又將談資落在其他事上。
比如,大隊長正尋人修補破屋。
大隊並不是沒有空房,就是這些空房實在是太破了,破到沒法住人的程度,想要住人,必須大修;想要大修,那就得花不少錢。
誰家都有住的地方,大隊可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可誰能想到,大隊長還真花了,而且召集了不少人來弄,要求在十天之內修補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