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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枝也跟著道:「你要不要去鎮上找人問問?」
容曉曉搖頭,「不急,慢慢來。」
她是真的不急。
這件事拖得越久越著急的人不是她。
廖家上上下下全靠廖波一個人掙錢養家,現在停職在家,也就相當於停了薪酬沒有入項。
即使董春兜里有錢,坐吃山空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才是最可怕的。
眼瞅著錢一點點花出去,卻一直沒有進項的時候,心裡只會越來越慌、壓力越來越大。
廖波還真是如此。
錢自然不願意給,那麼大一筆錢給出去,相當於他得多奮鬥十來年。
怎麼可能不肉痛?
可眼瞅著廠子裡真停了他的職,甚至沒有一點讓他復職的打算時,廖波也開始慌了起來。
如果貪下這筆錢讓他停職停薪一兩年,他都無所謂。
可要是一直停職下去,那等十幾年後將家裡的錢花光,誰掙錢養家餬口?那個時候兒子也長大成人了,也沒法頂替他的工作,總不能真的坐吃山空,吃完後一起等死吧?
正好這幾天廠子發工資。
眼瞅著其他人歡歡喜喜去拿工資,而他一分錢都沒有。
回到家,院子裡其他人家吃著肉喝著小酒,饞得老母親也念著要吃肉、兒子鬧著要新衣服要吃零食,這些哪裡不要錢?
一分一毛的花出去,花的時候還覺得沒多少。
可花著花著,兜里的幾塊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花沒了,這麼下去,十年都不一定能堅持到,等一分錢都拿不出來的時候,他還怎麼過日子?
這樣的念頭越想越讓他發慌。
總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想法子復工!
第106章
廖波有這個想法後,他就在廠子裡找了各種關係,最後還是沒得到復工的批准,這個廠子不行他又想起了原先要幫他轉廠的人,結果人家一見到他,就立馬轉身要走。
廖波連忙將人留下,求著:「王兄弟,看在咱們好幾年的關係上,你這次一定得幫幫我,只要能將我調到鍛造廠去,多花點錢也沒關係。」
王二德一臉的不耐,「廖波啊,看在幾年的關係上你就別害我了,我要是幫了你,連我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
「怎麼可能?」廖波實在是不信,「哪有這麼嚴重?」
「哪會不嚴重?」王二德心裡罵了一聲,「你難道就沒好好調查調查?那個上門替長輩討公道的是個什麼人?她是鍛造廠好不容易特聘的技術工,明知道你們之間有矛盾,廠長又怎麼可能讓你進鍛造廠?」
「她這麼大的能耐?」廖波傻眼了,他多少是聽了一下。
但下意識的覺得這麼年輕的知青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這還不止。」王二德跟著又道:「鍛造廠和其他廠子多少有一些合作,廠長現在巴不得讓容知青欠些人情,你猜猜他會不會放話出去,讓所有工廠都不能招聘你?」
「……」廖波聽得心裡一緊,「不至於吧?」
王二德很肯定點頭:「至於!」
其實確實不至於,但他也是不想擔下這麼麻煩的事,所以才說得那麼嚴重,再說了他也瞧不上廖波和他媳婦的行為。
霸占烈士家屬的津貼,這得多不要臉、多噁心才會做出來的事?
和這種人打交道,他都覺得髒!
不願意多費口舌,他只說了最後一句:「反正這件事沒處理好之前,工作的事你就別想了,我這裡辦不到其他人肯定也辦不到。」
廖波聽得心都涼了。
之前他明明都打聽過,分明就是一個瞎眼的老婆子和幾歲大的小兒,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厲害的親戚了?
那他還能怎麼辦?
結婚後和他想像中的日子完全不相同。
他本來以為結婚後能憑藉董春手裡的錢調到鍛造廠當管理層,以後有大好的發展前途,手下能管著更多人。
可現在……
什麼都沒了。
廖波很絕望也很憤怒,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時間越長他越明白自己抓不住這筆錢。
可正是如此,才更讓他覺得難受。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本該握在手裡的錢被人搶走了……
而他一肚子的氣是絕對不敢對著容家去撒,就只能在董春身上撒氣。
沒工作就不用出門,待在家裡就跟老大爺似的。
氣不順了就打人,稍有不滿就踹人,反正廖家的街坊鄰居這幾天是天天聽到被打哭的慘叫聲。
……
而隨著時間過去,知青屋那邊迎來了開窯的日子。
好些人候在那處,好奇著裡面到底會燒出什麼東西來。
高遼等人更是緊張,成或不成就看現在,怎麼可能不緊張?
陳樹名小聲嘀咕著,「咱們肯定行,程老師夜裡還跑來盯著,指導了幾處做得不規範的地方,有他一路盯著,咱們怎麼可能不行?」
居住在牛棚的程行不好在白日過來。
夜裡也會同他們幾個一同來檢查檢查窯洞的情況,白日裡幹活晚上也得操心,不僅僅是程行還有他們兩個人累的是眼皮底下一圈黑。
整個人比雙搶時還要來得糟心。
可不到親眼見到的那一瞬間這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
「是不是到時間了?」羅建林抬頭看了看天色,應該和他們預計的時間差不多,並問道:「現在開窯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