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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豁?她這是迎來了人生中第一個追求對象?
細細回想,她對周知青的印象並不深。
這是一個並不引人注意的人,存在感特別低,她當時住在知青屋的時候,都不記得有沒有和這人對過話。
結果,這才多久,想來很是低調的人居然大著膽子來給她送東西?
這可是七十年代初。
男女同志就算處對象了,都不好意思當著眾人的面互送禮物。
更別說沒關係的了,哪裡敢這麼大膽?
對方大膽,容曉曉可不敢收,「不用,我已經不住知青屋,也同賀知青說過不分知青屋的那一份魚。」
周紅斌並沒有強硬的塞在她手裡,收回後也沒走,而是待在兩人身旁繼續開口,「容知青是湘城的吧?我一個堂叔也在那邊,曾看過他寄來的照片,感覺那地方特別美,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
容曉曉客套的笑了笑。
周紅斌看了她一眼,「到時候容知青一定要盡地主之誼。」
容曉曉笑意加深,「這個還真說不準,誰知道我們會不會一輩子待在這。」
周紅斌乾笑幾聲。
但凡是知青都聽不得這種話,「容知青的父親是紅山大隊的人吧?他有跟你說過這裡嗎?雖然周邊都是黃土,但有些地方的景色也不錯,容知青可以在這個地方感受一下你父親曾經待過的痕跡,或者我也可以帶你去周邊逛逛。」
「我們上工都累的要死,哪有時間去欣賞風景。」容曉曉一臉羨慕的樣,「周知青真有閒情,看來這點活對你來說算不上什麼,都可以和賀知青一樣掙十個工分去了。」
「……」周紅斌臉上一僵。
這話有些接不下去了,跟著又換了個話題,「對了,聽說你父親是機械廠的鍛工?他可真幸運,一個人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還能成為人人都羨慕的鍛工,我要是有這份運氣就好了。」
容曉曉挑眉,「周知青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爸的努力怎麼在你口中就成了運氣?」
「是我說錯了。」周紅斌像是說錯了話連連道歉,「我就是聽別人說了一嘴,還當是……」
容曉曉眉頭微擰。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還當是什麼?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該義不容辭說她爸的奮鬥史?來證明她爸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人脈,而是貨真價實的本事?
可是,怎麼就覺得這話有些刻意?
周紅斌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恨不得多了解她爸一點?
幾秒後,容曉曉開口:「誰說得?」
「嗯?」
「你聽誰說得?」
周紅斌張了張嘴,稍稍有些停頓才道:「就大隊的一個婆子,一時之間想不起她叫什麼了。」
容曉曉起身站起,「走吧。」
「……去做什麼?」周紅斌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既然不記得她叫什麼,總記得她的樣子吧?」容曉曉臉上有些冷,「大隊裡就一百多個人,一個一個去找總能找出來,我想知道是誰在背後詆毀我爸。」
周紅斌有些急了,「也沒必要,就是隨口一說。」
容曉曉睨了他一眼,「看來周知青挺不把自己爸爸當一回事,自己爸被詆毀,也只當人家是隨口一說?」
她笑著,眼底里卻沒有笑意,「我和你不一樣,我還真就當真了。」
「……」周紅斌很是無語,怎麼都沒想到好好一句話成這樣。
猶豫了兩秒,他後退半步:「到了上工的時間,我還得去上工,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轉身就跑。
容曉曉看著他的身影眯了眯眼。
焦港湊過來,一頭霧水,「我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怎麼聽著像是對你爸更有意思?」
容曉曉抬起下巴,「你要追求女同志,難道不該討好她的家人?」
焦港恍然大悟,「對哦,原來是這樣。」
容曉曉白了他一眼。
對個屁,周紅斌的行為真的很莫名其妙,現在的她並不覺得是自己太有魅力,引得對方心動來追求。
這件事必須搞清楚,不然她心裡總覺得不安。
她道:「今天你餵豬。」
焦港不樂意了,「你又要逃工?」
容曉曉理直氣壯,「我被欺負了,當然得找長輩們告狀。」
紅山大隊裡誰是她的長輩?
光二姑嗎?
當然不是,在這個大隊但凡比她年長的都是她長輩!
晚輩都被欺負了,長輩怎麼能不現身?
……
跑開的周紅斌確定沒人追上來後,直接將手裡的小碗往牆角砸去,面上不知什麼時候從一臉和善變得略顯幾分扭曲。
「臭娘們,怎麼就不上套呢?」
說著,又是狠狠踹了牆角一腳,然後朝著某個方向去了。
離開的他並沒有發現,牆角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疑惑的打量他。
那個知青叔叔居然砸了一碗魚!!
周紅斌到了一個山坡,確定周邊無人後走上去,等看到前方的人後,他開口道:「容曉曉那娘們根本套不出話來,她簡直莫名其妙,一點點小事就抓著不放。」
「一次不行就再去試一次。」前方的人沉聲。
周紅斌有點不樂意,可瞧著面前人陰沉的眼神又不得不應承下來,「我知道了,我這次也是太著急,我儘量和她搞好關係,這樣更好套話一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