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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諾一臉淡定,「那就等唄,反正也沒別的事。」
喬一興致勃勃的遙望著最熱鬧的攤位,建議道:「要不,你學學那個賣桃子的大哥,編個順口溜吆喝吆喝,指不定就吸引人了呢?」
喬諾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就見賣桃子的大哥手握話筒,哼著小曲,念著不著調的詞,跟顧客打成一片,嘻嘻哈哈就把桃子賣了。
他抗拒道:「大哥一看就是老手,我模仿就是東施效顰,我不要。」
【呵呵,明明就是有偶像包袱,怕掉逼格,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他要肯不顧體面的賣玉米,那還是BKing麼】
【笑死,假唱的他敢出聲麼】
【沒有百萬修音師陪同,喬諾死也不敢開口】
【哥哥每一句都是真唱,假唱都是黑子造謠】
【上次音樂盛典有人故意用壞的耳返給哥哥,造成傳送延遲才走音的,是人為陷害】
【別洗啦,走音就是走音,假唱也是石錘了的,何苦呢】
【喬諾今天敢開口,我就承認是陷害】
【他要敢唱現場,我就跪著給他唱征服】
【真是一群瘋狗】
喬一往他面前湊近了些,揶揄道:「你怕的不是東施效顰,你是怕自己唱歌跑調對不對?」
喬諾生氣的攥緊拳頭,抿唇怒瞪著她。
喬一拿出手機,指著一條假唱的新聞說:「你別生氣啊,又不是我說的,是黑寶寶們石錘的,說你離了百萬調音師開不了口,咱們這次來的匆忙,確實沒帶調音師耶,還不趕緊用你的破鑼嗓子來個鶴立雞群的吆喝,效果指定好。」
【哈哈哈,姐姐是真的筍,破鑼嗓子也太狠了】
【姐姐,諾哥當年可是華語樂壇的最佳創作歌手,破鑼嗓子不至於】
喬諾氣得不輕,「別人都是姐弟情深,兄友弟恭,你倒好,處處拆我台,不氣人的話不說,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喬一一秒冷了臉:「胡說,我明明是你的喪門星!」
喬諾:「······」
【哈哈哈哈,姐姐有毒】
【官方吐槽最致命】
【不過,喬諾自盛典以後就沒再開口,怕不是有陰影了】
【應該是失望了吧,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對,怎麼努力都是白費】
【忽然覺得喬諾好不容易,黑子遍地,家人又不理解,孤獨的追夢者】
【有時候我討厭姐姐對他刻薄,有時候又覺得姐姐想讓他退圈的做法好像也沒錯,這個圈子配不上哥哥】
【我也有同感】
【有沒有一種可能,姐姐是因為真的愛弟弟,才不願意他執迷不悟的,只是因為他的執拗,才選了一個極端的方法】
【可我總覺得姐姐的做法多少有點殘忍】
【如果我有個喬諾這樣的弟弟,我肯定比喬一過分,他真的太蠢了,清者自清的佛系鳥用沒有,對付黑子就該硬鋼,他就該反抗,就該像姐姐一樣走黑子的路,讓他們無路可走】
【我贊成,希望姐姐能罵醒弟弟,或者打醒他,讓他學會反抗】
喬諾忽然想到那把被她用來烤雞翅的吉他,大概就是激發他義無反顧離家的最大動力。
現在,讓她親眼見證自己實力的機會就在眼前,真要錯過了,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不想一直被喬一看不起,被她嘲諷自己不行,懷疑他的能力和決心。
既然給自己最後兩年時間,就要抓緊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機會展示實力,他喬諾不輸任何人!
他猛然轉身,壓低聲音對肖梁說了句話,後者立馬舉著對講機走開了。
【哥哥要做什麼】
【該不會要展示了吧】
【所以,姐姐使了一套激將法?】
【啊啊啊,不是吧,有生之年我還能再聽哥哥開口嗎】
顧琛看著這一幕,莫名緊張起來,他該不會真唱吧?
他好不容易才斷了他才華的翅膀,轉而給他更輕鬆、更容易消磨意志的生財之道。
如果讓他重新靠唱歌出圈,那他還怎麼支配他,怎麼把人拴在身邊安心賺快錢了。
顧琛想做點什麼,可肖梁已經把吉他送來了。
這可是真正的現場,毫無任何暗箱操作的空間。
真該死!
喬一看著那把陪伴喬諾走上最佳新人創作歌手領獎台的吉他,心中倏然五味雜陳。
她想起他第一次彈吉他的樣子,十四歲的他比現在更青澀,眉眼間有著這世間最澄澈的熱烈。
年少輕狂的桀驁是獨屬於他的戰袍,帶著驕陽一樣的他,追逐夢想,恣意而張揚。
現在的他,褪去了少年的桀驁,青澀的五官變得硬朗冷峻,眉眼間蓄著淡淡的憂愁,黯淡又頹喪。
他的輕狂早就被生活磨平,悲慘結局裡的喬諾只余滿眼的灰敗與絕望,無助的想要抓住什麼,環顧四周卻兩手空空。
他毫不猶豫的從高樓跳下,斬斷了與家人的羈絆,也斬斷了自己與這世界的聯繫。
對他而言,孤獨的最後歸宿就是消失。
越是回憶過去,越讓她心如刀割,也越讓她堅定帶他走的決心,因為這裡的一切都配不上他。
她斂去心底的複雜情緒,調侃道:「怎麼著,你還真敢在沒有百萬調音師的情況下,當眾表演我錘我自己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