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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人有兩種可能:仇人或者利益者。
他要是倒霉以後,能再升上一級的,這些人都有可能。
三個營的營長教導員,這六個人是最有可能的。
再往下數,人就更多了,那些副營長們也有可能啊。營長或者指導員升職以後,他們也有可能跟著往上升一級的。
這幾天白參謀跟家裡的媳婦也天天吵架,白參謀的老婆心想這是到底幹了什麼虧心的事,人家都給你舉報到師里。
回家以後跟白參謀吵架,白參謀跟她解釋,說是有人故意舉報他,為的就是他能給那人讓出位置。這話白參謀老婆是相信的,不相信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承認孩子爹犯法了。可雖說是相信了,她到底心裡氣不順,每次想到這件事就會摔摔打打。
白參謀家的孩子是受到影響最大的,大的十五六了,本來不上學,每天跟著媽媽一起去農場幹活,知道上面來了調查組,就為了查親爹是不是利用職權欺負人家女知青了。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嘴巴損的時候,同齡的玩伴用這件事打趣他,他氣得跟人打了一架。
至於小的那個正在上小學三年級,是個女孩,這個時候已經知道羞恥了。偏偏有那嘴巴不積德的大人,用這件事來逗人家小孩。小女孩哪有不崇拜爸爸的,被打趣以後,不敢回家告訴父母,只能默默地憋在心裡。
而家裡奇怪的氣氛,父親的唉聲嘆氣,母親是不是摔打東西,都在無形之中影響到了兩個孩子。
白參謀媳婦這心裡一直就不痛快,知道聽到有人說那個猜測,白參謀是叫周言安舉報的,周言安去師部開會剛回來,師部就下來了調查組,這時間都是能對上的,不是周言安舉報,還能是誰舉報?
白參謀老婆這人就是個直腸子,性子又比較單純,別人說什麼,她就相信什麼。
別人在聽到這種說法以後,至少會把話往腦子裡過一遍,分析這事是真是假。
她就不一樣了,聽說以後就立馬相信了,而且立刻跑到了周言安家門口,大聲敲門,現在才三點鐘,蘇姚和周言安都去上班了,家裡正沒人,她使勁敲了很久,卻依舊沒人開門。
王大娘聽見這邊的動靜大,以為有什麼急事呢,從她家大門出來,看見敲門人愣了一下,白參謀媳婦她怎麼可能不認識,提醒道,「這倆人都上班呢,現在不在家。你就是敲得再大聲也沒人開門。」
提醒過後,王大娘就慢悠悠地轉身回屋子,也不去問她身上怎麼那麼大的氣。這人正生氣,她才不上去觸霉頭。她雖然愛管閒事,可又不是什麼樣的閒事都愛管。
誰也沒想到,白參謀家媳婦就站在周家門外,從下午一直等到傍晚蘇姚和周言安回家。
蘇姚在路上,打老遠就看見自家門前蹲著一個人,不過太遠一直看不清人臉,直到走進才看清這是白參謀的媳婦。
家裡跟她一直沒多少交際,跟她也只是點頭之交,蘇姚想不明白她來家裡是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白參謀的事,詢問自己白參謀究竟是不是無辜的?
蘇姚默默地在心裡打腹稿,如果她詢問的話,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在面對白參謀老婆的時候,蘇姚臉上立刻露出一個笑容,「嫂子,你可是稀客。」
她從兜里掏出鑰匙開門,然後請白參謀的老婆進去,「快進家裡暖暖,現在外面還挺冷的。」
白參謀老婆甚至沒給蘇姚一個眼神,目不斜視地直接進了屋。
堂屋也是鎖著的,這也需要索要開鎖。
就在蘇姚開鎖後,周言安回家了。
他跟蘇姚向來都是前後腳回家,雖然說下班時間一樣,而且還順路,但兩人很少相約一起回家。
因為有時候就會出現周言安加班,或者蘇姚會加班,那這樣的話就不如自己回家,要是在路上遇見,那就是運氣好。
經常會出現,蘇姚剛開門,周言安就到家的情況,蘇姚戲稱自己是專門負責給他開大門的丫鬟。
蘇姚就注意到,原本白參謀媳婦臉上淡淡的神情,在周言安到家以後,立刻轉變,變得十分憤怒。
這是怎麼了,遇到啥事了?
周言安只認識這是白參謀的媳婦,跟同事的老婆不熟,還以為這是過來找蘇姚說事的。
蘇姚在家屬院的人緣不錯,很多嫂子都願意過來找蘇姚幫忙。
結果誰都沒想到,白參謀的媳婦跳著腳地開罵,什麼難聽罵什麼。不過她對周言安是存在一定的恐懼心理,不像是往常罵架那般,罵上兩句就靠近並開始撕扯。
蘇姚和周言安被罵得一頭霧水,一直不知道白參謀媳婦是為了啥。事實上,無論被舉報事情的真假,白參謀媳婦和孩子都是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
兩人都沒跟她一般見識,萬一她是受到刺激太大,人直接瘋了呢。
白參謀媳婦的叫罵聲不算小,她又是站在院子裡罵,左鄰右舍都能聽見她這聲音。
西邊鄰居的王老太太,正在家裡燒火做飯,就隱約聽見從周言安家院子裡傳來白參謀老婆的聲音,以及罵得比較難聽的一些內容。
她心想這都過了一個下午了,怎么小白家媳婦一直沒走,而且都等到小蘇和小周下班回家了,至於她嘴裡胡唚出的那些難聽的內容,老人家都不願意去聽,實在太髒。
王大娘把飯放進鍋里,又往鍋底下塞了一塊木頭,才往隔壁院子裡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