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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安是誰,又怎麼能讓他輕易地就跑的。
他的動作又快又准,將暗處的人摁在了地上。
隨著蘇姚的走進,看清了暗處那人身形不大,是個孩子,但是一直沒看見臉,蘇姚不能確定他的身份。
直到周言安將他的臉抬起,蘇姚大驚,「盧子凡,真是你,你不在家裡睡覺,跑出來作甚?」
盧子凡在認出蘇姚之後,才知道摁著他的這個人是周言安。
蘇姚碰碰周言安,示意他把人給鬆開。
就著月光,蘇姚看清眼前這孩子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她心裡長長嘆口氣,想說兩句不該大半夜瞎跑,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的話,又被她咽進肚子裡。
蘇姚牽起他的手,「可算是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吧。」
她牽著人往前走,沒走動,回頭看見小少年正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還啥都沒說呢,就哭上了。
真是個眼淚罐子。
周言安見不得男孩子掉眼淚,看得眉頭皺得老高,能夾死蚊子的那種。
伸手就要把人給拎回去。
蘇姚:也總算知道你的惡名是從何而來了。
沒錯,蘇姚在這段時間對於周言安的惡名遠揚也算是有所了解,當時陳香梅說她被家暴,她還覺得這女的莫不是有病,就因為自己被丈夫家暴,就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被家暴。
但是吧,身邊這些人,關注周言安有沒有家暴她的人數那真不少。
就比如說剛到家屬院的第二天,鄰居美蘭嫂子告訴她要是被欺負千萬別不吱聲,蘇姚當時覺得莫名其妙。隨後王大娘看見她撞到額頭,就懷疑是周言安打他,讓兒子給他做思想工作。再後來,李艷梅看見她胳膊上的青紫,轉過頭來就教訓周言安。
當時不知道原因,只當是烏龍事件。
也還得是上班,知道的八卦事情多。幾個同事坐在一起,一邊忙著手頭的事情,一邊閒磕牙講八卦,講著講著就說禿嚕嘴了,就連是那些不想說的內容,都不小心說了出來。
就比如說,大家背地裡對周言安的一些評價,就在一次辦公室閒談中,被大大咧咧的唐湘給說了出來。
唐湘說完以後還沒意識到不該說,還是坐在她對面的馮紅慧狠狠地踩了她一腳,她才猛然驚醒。
說完以後她連忙跟蘇姚道歉,然後瘋狂找補,說這都是外面瞎傳的,當不得真,她平時看著就覺得周團長人挺好的。
蘇姚倒不至於相信沒有邊際的流言,而去質疑她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她是經歷過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無數次的見證過一個個流言的產生。
知道有的時候謠言可以作為參考,但是更多的時候,人得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感覺。
在她與周言安的相處中,他只是一個有些沉默寡言,少說多乾的這麼一人,至於說有暴力傾向,那是完全沒看出來。
因此對於唐湘說的話,她並不在意,反而還更深入地去了解了關於周言安的其他流言。
唐湘有些戰戰兢兢地講完,蘇姚聽著只覺得離譜,完全地過耳不過心,告訴她們周言安挺好的,以後可別相信別人傳的瞎話,也別再當這謠言的傳播者。
唐湘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怎麼能在蘇姐面前,說周團壞話呢,當即保證道以後肯定不瞎說了,再聽見有人說周團長不好,她大嘴巴抽丫的。
為了防止周言安的名聲進一步惡化,蘇姚及時制止了這姑娘。自己別再瞎說就行了,嘴巴長在人家身上,至於別人怎麼說,咱們可管不了。
蘇姚一直挺納悶的,周言安挺好的一人,到底是為什麼傳出來那種名聲。
知道看見他像拎小雞崽一樣,要把盧子凡拎回家的時候,蘇姚終於明白了。
所有一切,都不是沒有來源的。
蘇姚拍他的手臂,讓周言安把人給放下,「你幹嘛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要是有人對她這樣,蘇姚也得到處傳他有暴力傾向。
蘇姚狠狠瞪了他一眼,「邊兒上站著去。」
周言安默默退後兩步,聽著自家媳婦好聲好氣地跟這小屁孩說話,「現在晚上這麼冷,你只穿了一件單衣,冷不冷?」
沒得到回答也沒關係,蘇姚手放在他臉上,比她的手還要涼。
「外面冷,這山里萬一有個老虎什麼的,把你吃了怎麼辦,我們回家好不好?」
周言安抱臂冷眼看著眼前一切,其實有點不耐煩處理眼前這種事,覺得麻煩。
按照他一貫風格,將人拎回去簡單利索,可蘇姚不讓他插手,他也只能靠邊站。
盧子凡帶著哭音一抽一抽的,「我媽讓我滾蛋,不讓我回家。」
原來是因為當媽的說了這種話,這小孩才理解出走了,蘇姚摸摸他的腦袋,「當媽的氣頭上說的話,算不得準的。你離開以後,盧營長挨家挨戶地找你,你媽知道自己不對了。」
「回去吧,好不好。」她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圓溜溜的腦門。
蘇姚本想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後來想想自己那遠在申城的爹媽,覺得這話就是放屁。
盧子凡悶悶地說,「我媽她不想叫我回去,她恨不得早些離開,她才滿意。」
雖然當媽的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對自己的孩子不好,但要是說盼著孩子離開那倒也不至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