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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組抵達七團以後, 就沒有隱藏此行的目的,大張旗鼓地調查。
婦工組關於舉報信的相關文件被留在了調查組。
白參謀直接被停職了。
先是團里的幾位領導被挨個約談,然後是與白參謀親近的幾位知青。
調查小組先是詢問了幾位知青與白參謀有關的一些事情, 問完以後拿著蘇姚提供的談話記錄詢問他們記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些話。
這幾人看到白紙黑字的記錄, 回想起當時的狀況,也知道了人家那次為啥找自己談話,原來是有原因的。
話多又膽大的知青就把當時的場景給複述一遍, 那膽小又話少的知青點頭承認自己確實說過這句話。
這可以證明蘇姚所言非虛, 在第一次收到舉報信的時候, 她們確實是調查過, 由於沒有找到證據, 於是放棄了。
調查的方法就是哪幾種,約談同事, 走訪親近之人, 以及歡迎知情人士提供證據。
跟蘇姚想的也差不多。
調查組雖然搞出了不小的動靜, 卻收效甚微。
入駐七團三天以後, 卻沒搜集到半點的證據。
無論是同事還是下屬,對於白參謀的評價都還不錯。沒說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 只說自己沒太聽說過。
就這樣陷入了僵持階段,遲遲沒有證據做支撐, 調查組這邊也很難過。待在人家的地盤上調查,還像這樣的興師動眾, 已經是影響了人家的正常工作。人家二話不說配合你的工作這不代表沒有怨言。要是能找到證據那還罷遼, 要是找不到的話, 要去師部訴苦, 那吃瓜落的就是他們。
身上帶著壓力, 因此幹活的時候越發地賣力了, 可有時候不是幹活賣力就能有收穫。
努力了許久,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調查組整天著急上火,就有人說,「是不是咱沒找對方法?」
那位在問話時幾次跟蘇姚嗆聲的男同志就說了,「我看他們那個婦工組的組長就很有想法,要不叫她過來幫忙。」
有人說,「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願意。」
又有人說,「有啥不願意的,能有機會跟咱們一起共事,她且得偷著樂呢,要是她這次表現的好,我看把她調到師部也未嘗不可。」
這人會這樣說,也是看見蘇姚的敘事能力,以及在各種文件的處理上,也確實有自己的獨到之處,而起了愛才之心。
這些人都沒有看過蘇姚的檔案,還以為她是團里的女知青,遇到這種能高升的好事,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蘇姚才不願意跟著摻和呢,她是團里的人,幫著上面來的人針對團里。這些人拍屁啊屁股走了,那她以後還要不要在團里生活了。
也許是最近到了春天,她一直在犯困,身上也提不起勁兒,覺得幹什麼都沒有力氣。每天晚上早早地睡下,到了早上都是被周言安叫醒。
每天早上都是到了再不喊蘇姚就遲到。周言安才叫她起床,然而蘇姚起床以後還覺得身上沒勁。
周言安疑心是因為前段時間感冒,導致她虧了身體,以至於這段時間才疲憊易困。這種情況是應該去醫院叫醫生瞧瞧,然而團醫院的醫生都是軍醫下來的,處理外傷這方面更擅長。
像是調理身體,那肯定是中醫更適合,然而杏林高手如今正倒霉著呢,肯定是找不到的。
蘇姚不喜歡折騰,聽了周言安的想法都覺得累得慌,叫周言安別折騰,讓她睡夠就好了,現在就是缺覺。
什麼時候都能拿身體不好當藉口,現在卻不行,如今正提倡輕傷不下火線,人家身上有傷,都帶著傷幹活。
你說自己身體不行,那其實就是逃兵,你的積極性不高,會議上要被批評的。
蘇姚很客氣地婉拒了,「你們在調查方面都是專業的,我們是草台班子,沒法跟您相比,叫我過去恐怕會給大家拖後腿的。」
過來邀請蘇姚的人挺不高興的,她覺得我能邀請賞識你,這是你的福氣,結果你這人還不知好歹,於是氣沖沖地離開了。
她離開以後,蘇姚笑了笑,這人也挺有意思的,這個調查小組要是想用自己,完全可以跟團里提出借用。而不是像是這樣來到她面前,跟她畫一堆的大餅,說是這件事如果幹得好,等回到師部就把她要過去。
要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肯定會被她畫的大餅給砸暈乎了,跟著一起干,無形之中把領導和同事給先得罪了,到時候人家會不會把她要走,受罪的還是她。
反正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沒看到的好處,就一律當做畫大餅處理,這是她血淚教訓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團里的招待條件一般,團部大樓的會議室被調查組徵用,成為了這些人的辦公場所。
上面來的調查組不下班,團里幾個領導也不好意思下班,這顯得自己這邊很不敬業,於是都冒著勁暗戳戳比較誰更能加班。
這些人中,獨周言安是個例外,他每天還是照常上下班,除非是有要緊的工作,不然沒有什麼能影響他下班的腳步。
笑話,家裡還有媳婦等他一起吃晚飯呢。
別人要做樣子,跟他沒關係。
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正在停職的白參謀。雖然停職和放假一樣,都是不用上班,可這心態完全不一樣。
白參謀在家裡一遍遍地尋思,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到底是誰一遍又一遍地去舉報自己,想致自己於死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