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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說家裡有難處的話,千萬開口,不要覺得難為情,咱們一家人,就應該互幫互助,但翟江瑞從來沒開口說過。
翟江瑞和穆洪波的臥室,周言安進去就不方便了。
蘇姚進門前,小聲跟他說,「你先在外面等上一會,我們聊一會就回家。」
「這是小周吧,還是第一次見你來家裡。」穆父是個很周到的人,在蘇姚進屋以後,主動跟周言安搭話。
翟江瑞在婆家不會提周言安的職位,只是穆洪波曾經提過一次,穆父就記住了。
穆父是長輩,穆父表示了對周言安的慰問以及關心,周言安也就跟他聊上了幾句,諸如團里在忙什麼工作,我們地方政府和兵團之間應該加強聯繫。
是那種帶著不熟悉的客套,但是又想親近一些的聊天,又問起周言安家裡父母的情況。
這就是不方便透露了,他含糊地一帶而過,對方也知道這問題不能繼續聊,就換了其他的話題。
這大概就是跟聰明人聊天。
穆父是把家裡的其他客人晾在一邊,跟周言安聊天的。
那有不少客人拜完年為什麼不走,還不是有事所求,沒等到確切的答案,不願意離開,也不甘心看著穆父跟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沒用的話題,在周言安開口以前,插入到兩人的話中。
周言安不喜歡打斷別人講話,既然有人在講話,他自然而然地就不會再開口了。
穆父即便是厭惡,卻不會表現在臉上,他招呼身旁坐著的穆洪波,「你跟小周是同齡人,你們之間共同的話題比較多,你也別在這干杵著了,跟小周一起好好聊聊。」
穆洪波在同齡人中算活泛的那種,當爹的卻十分看不上他,總覺得他不長眼色。
穆洪波引著周言安來到了書房,書房對於主人來說,是一個比較私密的空間,普通的關係就止步於客廳,不會將人給帶到書房中。
「我們家今天客人多,你應該不大習慣。」穆洪波說完就覺得自己失言,又補充了一句,「我也不舒服得很。」
周母原先那個位置高,想過來拜廟門的人更多,不過是周母是個強硬的性子,就曾經在會議上說過,不需要下屬過年來家裡拜年,更不許提著禮物來拜年,要是誰敢上門,她就連人帶禮物一起扔出門去。
能找到家裡來的,對外那也都是有臉面有身份的,誰也不敢去試探周母話里的真假,萬一真叫連人帶禮物給從家裡扔了出來,那還不夠丟人的。
沒人敢試探,周言安在進入部隊之前,每次過年家中都比較清淨,只有真正的親戚才會上門。家裡的親戚又不算多,他在他家裡幾乎沒有出現過這種場景。
但周言安不是說就沒見過,過年的時候,去大院其他的叔叔伯伯家拜年,那家裡跟穆家現在的樣子差不多。
穆洪波自知失言,就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描補,那不是有句話說是越描越黑嗎?
然而他跟周言安能聊的話題不多,兩人之間沒有相同背景,彼此之間的聯繫是兩人的媳婦,但是又不是真正的連襟關係,連襟還能一起說說老丈人。
他跟周言安又能說什麼呢?
然後穆洪波就說了,「你跟蘇姚倆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準備什麼時間要孩子啊。」
他是新手奶爸嘛,想著周言安要是想取經的話,他可以十分大方的傳輸一些經驗。
然後就聽周言安平靜開口,「我和蘇姚還年輕,不急著要孩子。」
好了,挑起話題失敗。
穆洪波想了半天,「周老弟是哪兒人啊?」
「首都。」
「小蘇是上海人,你跟她能認識那真是很巧合的一件事。」
「我小姨在上海,她給我們介紹的。」
穆洪波心裡瘋狂點頭,原來是這麼認識的,想著這事晚上可以跟自家媳婦說,家裡媳婦可好奇了。
而蘇姚那邊,氛圍明顯比兩個男人這邊強多了。
翟江瑞在輕輕地拍哄床上的孩子睡覺,沒在外頭看見穆母,原來她是在跟穆母一起鬨著孫女。
穆母不耐煩應付外頭那一套,應付外人哪有看小孫女叫人開心。她也不光是在看小孫女,也告訴兒媳婦外面那些客人都是誰,哪個人可以相交,哪個人不值得相交但是需維護日常的面子情。
這些內容,是在娘家的時候,翟江瑞的父母從來沒有跟她說過的,因此她聽得極為認真。
而穆父到底也上了年紀,手中的某些關係人脈需要交給下一代,這些事情,在很早之前就開始一點點地告訴兒子和兒媳了。
蘇姚敲門時,穆母正跟兒媳婦講某位下巴長痦子的男同志,老家有媳婦,考上大學以後跟老家的媳婦離了,跟學校里老師的閨女好上了。這不是前一陣大學裡的老師遭殃,他就立馬跟老師那閨女離婚了,另娶了一個身份背景普通,但是長得好的媳婦。
穆母說的時候,壓低聲音,當事人就在外面,這種話不敢讓本人聽見。
聽見有人敲門,她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話頭。雖然見到來人是蘇姚,她卻沒有繼續要說的意思,笑著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小蘇過來了,快來坐,你姐早就說想你,就是沒時間去找你,每天除了上班就得照看孩子。」
蘇姚也很客氣,「瞧你說的,見外了不是,我們姐妹倆,誰來找誰那不都是一樣的。我知道我姐沒時間,所以就換我過來找她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