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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蘇姚更想看白家母女的笑話,安秀對於這個命苦妹妹的感觸更深,在跟蘇姚提及的時候,說了很多有關於龍珍的現狀。
安秀搖搖頭,很感慨的樣子,「她原來是個很靦腆的女孩子,不然也不會被逼著下鄉了,這次回來變化很大,特別地潑辣。」
蘇姚問,「是嘛,有多潑辣?」
安秀回憶,「聽我媽說的,她回到首都以後,沒有先回家,直奔廠里,在下班路上看住下班的廠長,要給她一個說法。憑什麼她爸的工作,沒有傳給親生女兒,反而給了一個繼女。」
龍珍攔住廠領導的時候,正是下班的時候,門口的人流量特別大,大多數人直接目擊到了那個現場,還有一些沒有看到現場的人,回家以後或是聽家裡人轉述,或是聽鄰居描述,實在不行還有第二天聽工友複述呢。
廠里大半年都沒有這麼熱鬧的事情了,這一直以來小摩擦是有,但要說鬧到廠領導的面前,叫廠領導給評評理的事情,還是這幾年的頭一件。
當然造成這麼大規模討論的,也是這幾年的頭一件,上次引起這麼熱鬧討論的還是龍珍繼母出事那會。
按理說,這次龍珍的事情,如果只是她本身的話,不會引起這麼大規模的討論。
龍珍的背後,還有不慈後母,以及親爹變後爹,這種大眾喜歡的熱門話題。
加上白家母女家,在這個廠里,本來就是話題度很高的兩個人。
跟著兩個母女扯上關係,那這彼此就要討論一下。
說到白家母女跟龍珍的關係,就不得不說到龍珍的死鬼爹和短命媽。
這些老黃曆,廠里的年輕人是不知道的,在廠里幹了十年到十五年的老人,便對於這件事侃侃而談。
事情要從龍珍媽去世開始講起,龍珍爸原本是給對老婆孩子負責任的好男人,龍珍媽去世不久以後,龍珍的死鬼爸就帶回來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那時候龍珍還小,按照大家一直以來的觀念,大男人要賺錢養家,想養活一個小娃娃很難的。對於他這媳婦去了不到一個月,就另娶妻子的行為,鄰居們倒是沒說別的。
龍珍爸一個工人,養著一大兩小三個女兒,這其實是有些吃力的。
不過這家裡多了一個女人操持,多少比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娃娃更好。
雖然各位老鄰居都知道,白母對這繼女當著丈夫面前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不過大家都是外人,對這人家的家事,都沒有多言。而且親疏有別,白母偏心親女兒這也是正常的,只要沒有虐待龍珍,大家就沒有多嘴告訴龍珍父親。
大家對後媽的要求不高,對著自己親女兒和繼女的態度不一樣,也沒有關係,只要別虐待繼女,那就行了。
反而都覺得,白母這個人還成,對著繼女還不錯。
但知道龍珍父親去世以後,大家就不大能看上的這個人了。
也有熱心腸的大娘,去找過白母,叫她對待繼女好一點,你能過上現在的生活,還不是因為靠著人家的父親,現在人家屍骨未寒,你就虐待他親生女兒,這多少有點不像話。
結果白母壓根就像沒聽到似的,轉頭就逼著龍珍下鄉去了。
龍珍那時候年紀小,又是剛變成了孤兒,無依無靠,沒有能更指望,只能被迫下鄉。
自從她逼著龍珍下鄉以後,白家母女的名聲,在這棟家屬樓裡面,直接臭了。
各位鄰居看見她,背後都要啐上兩口的。
不過白母也不是啥簡單人,人家在背後怎樣議論她們母女,難道她不知道嗎。她肯定知道,卻還能頂著一張笑臉,跟人家打交道。
時間能淡化一切,久而久之,大家被她的態度所打動,逐漸忘記了,被迫下鄉的龍珍,仿佛白家母女才是跟他們當了幾十年鄰居的人。
時間能叫很多事情褪色,但當龍珍在一起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白母想讓大家刻意遺忘的那些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各位老鄰居想起了白母的裝腔作勢,想起了白母逼迫繼女下鄉。
在這之中的大多數事情,廠里的工友是不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住在一棟樓的老鄰居知道。
這下龍珍回來,在白天幹活的時候,各位知道更多事情的老鄰居,便一邊幹活一邊跟工友八卦這些事情。
白母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就這樣成為了廠里熱議的話題。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覺得白家娘兒倆是個好人。
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干不出來那種聊八卦還當著本人的面。那天龍珍在下班時間,鬧到廠領導面前,叫廠領導給她一個說法,可巧那個時候白紅欣已經離開廠里了。
大家在嘮八卦的時候,也都很有默契地避開她。
因此白秘書還不知道,自己娘兒倆的名聲,完全已經爛大街了。
跟白秘書在同一個辦公室的同志,是最煎熬的了,每天上班就想聊八卦,結果因為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就是八卦中心人物,只能盡力壓制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只能在白秘書不在的時候,勉強聊上兩句,等白秘書回來,就立馬結束話題。
不過白秘書很快就知道龍珍回來了,也很快知道了龍珍在廠里鬧過的事情。
但這不是有哪個人在給白秘書通風報信,是廠里找到她了,希望這倆人可以私下達成和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