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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她的話來說,這輩子都沒有過得這麼累。
家裡剩下三個男人早就被她養的,那跟少爺沒多大差別,更別指望他們能搭把手。
每天早上頂著黑眼圈上班,白天上班的時候,竟是她一天中最清閒的時候。
家裡有個小嬰兒並不是說給她餵奶,及時換洗尿布,她就能不哭不鬧。她不會說話,哭是她的本能,她需要通過哭鬧來叫大人知道她餓了,趕快過來喂,或者快過來換尿布。
孩子的親爹媽爺爺奶奶都不會嫌棄,但是蘇建華被蘇父蘇母養得十分自私,十分的以自我為中心,就受不了家裡有個孩子在哭鬧,而且不及時洗尿布,堆在一塊,回到家裡就是一股味。這又不是他的親閨女,憑啥讓他忍讓。
自打孩子出生以後,蘇建華在家裡鬧了不止一次。蘇父蘇母喜歡孫女,但也不是不疼小兒子,夾在倆兒子中間為難得很。
周圍的鄰居就跟看熱鬧一樣,看著蘇家這一出又一出的鬧劇。
苟書峰是聽他媽回家的時候念叨的,他媽給蘇母不對付,自打蘇姚要嫁人以後,蘇母到處說蘇姚的丈夫啥身份,有多優秀,恨不得將苟書峰貶低的一文不值。
苟母記仇著呢,這下讓她逮到機會,她恨不得宣傳得讓所有人都能知道蘇家的笑話。
蘇家的那些事,具體細節外人雖然不知道,但是並不影響廣大人民群眾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往裡面填充內容。真別說,還真讓他們猜中個八九不離十。
苟書峰有時候聽見親媽在家罵蘇母,會主動勸上兩句,讓她別罵了,但那會引起更大的憤怒,覺得他還在惦記蘇姚,從而在家裡大罵蘇姚。
久而久之,他只是聽卻不勸。
挺像跟蘇姚說蘇家人的現狀,又怕蘇姚知道以後擔心,苟書峰猶豫了很久才說,「因為你小侄女,建華經常跟你大嫂吵架,家裡好像挺亂的。」
關於被人民群眾(也就是他親娘),添油加醋的部分他沒說,只是客觀地描述一下事實。
蘇姚瞪大眼睛,「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隨即她嘆氣說道,「建華他年紀小,以後再長大一些就好了。」
苟書峰知道她很寵這個弟弟,即便是蘇建華做了多麼離譜的事情,在當姐的眼裡,依舊是孩子小不懂事。
周言安這時才發現,他對蘇姚其實了解的不多。
兩人口中的什麼建華,他就從來沒有聽蘇姚提起過。
一瞬間,他好像被兩人隔絕在外。
知道蘇家人現在都過得不好,蘇姚就放心了。
不過她挺遺憾的,不能回去看到這個現場,苟書峰說的只有乾巴巴兩句,怪沒勁的,只能靠她自己腦補。
她的心情是真的好,在苟書峰面前還得裝一裝,聽見家裡打起來,她好歹得擔心一下。
等跟苟書峰分開以後,臉上的笑容壓根掩飾不住。
心裡哼著小曲,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才想起周言安一直沒任何動靜。
她轉頭看過去,恰好對上周言安偷偷打量她的視線。
「怎麼了?」
周言安垂下視線,「沒事。」
這表情很明顯就是有事,而且還是等著哄的那種。
蘇姚回想剛才種種,停下腳步,挑眉看他,半是玩笑地說,「吃醋了?」
「沒有。」
本來只是試探,他的回答倒確定了蘇姚心裡的猜測。
說沒有那就是有,這人可太口是心非了。
蘇姚覺得自己絕對是中邪了,看他吃醋都覺得可愛得不行。
「真可愛,快讓我親一口。」她手搭在周言安的肩膀上就要往下拉。
周言安被她這話,還有她手上的動作嚇了一跳,連著向後退了兩步,真以為蘇姚能不管不顧地上手親他。
「周圍很多人。」他抿唇小聲跟蘇姚商量,「回家再說,行嗎。」
聽見他這商量,蘇姚忍不住想發笑,卻故作嚴肅說道,「你好好考慮清楚,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回家以後就沒了。」
周言安回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沒人注意到他們倆。
蘇姚就看他東張西望了一通,然後掙扎地同意了。
對著他勾了勾手指,「低頭閉眼。」
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同意。
公眾場合做這種親密的事情,肯定是不行的,他一在這時代土生土長的人,竟然比蘇姚一後世人還大膽呢。
親是不可能親的,真當廣場這邊戴著紅袖套的那些人是吃素的。
蘇姚還沒想好在他閉眼以後,要怎麼逗逗他,就有人沖他倆喊,「你們幹嘛呢。」
一看那人胳膊上鮮艷的紅袖套,得,還沒有啥動作呢,就叫人給抓到了。
這位同志還真是火眼金睛,兩人只是靠得稍微近一點,還沒有做啥親密動作,就被人給抓住了。
周言安本就心虛,聽到有任何的動靜,就立刻睜開眼,站直身體。
這位同志走進以後,蘇姚一臉真誠的看她,「同志,他剛才眼睛裡好像進沙子了,我幫他看看。」
這解釋了兩人為什麼靠得那麼近,周言安為啥是低著頭的動作。
對面人有些半信半疑,但蘇姚臉上實在是太平靜了,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跡,他也不能因此就拉兩人去遊街。
隨即他又問起,「你們是什麼關係?」如果是普通的同志關係,就靠得這麼近,可以拉他倆去遊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