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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們的房間裡,醫生們圍在顧鐸的床邊, 在給他檢查身體。
再遠一點的地方, 顧淮遇坐在輪椅上,目光沉沉看著床的方向;張嬸抱著顧傲坐在另一邊安靜等待著, 沈卿則站在他們邊兒上。
沈卿已經基本了解了情況,是睡了一覺醒來的嗷仔發現哥哥沒在身邊,就起床尋找,之後他看見哥哥不舒服,就立即拿屋裡的小電話叫來了張嬸。
也幸虧顧總長年生病……咳,是顧總長期看病的緣故,醫療隊來得很快。
醫療設置也很完善,甚至還能直接抽血化驗。
雖然不是兒科醫生,但醫療隊裡各個都是專家。稍微一看就初步得出結論,大少可能只是普通感冒,病得不重,不需要緊張。
這才有了現在,眾人沉下心來等待醫生們的近一步檢查。
房間裡很安靜,就連平時吵鬧的嗷仔這會兒都沒了聲音。
坐在張奶奶腿上的嗷仔小腿兒都不晃了,就低著頭抱著今天沈卿才給他買的玩具小汽車。
也沒有玩,就是無意識地擺弄著。
整個崽兒看起來都蔫噠噠的。
小嗷仔低著頭,肉乎乎的臉蛋就顯得更大了。不用看,也是一臉的不開心。
沈卿蹲下來戳了戳這崽肉乎乎的臉蛋兒,聲音低沉且柔和:「嗷仔是不是嚇到了?醫生叔叔剛剛已經說了,哥哥沒事的。」
嗷仔沉默地點點頭。
被沈卿摸了臉蛋,他舉起自己的小肉爪子機械地揉了揉那處,依舊低著小腦袋,無精打采的。
張嬸兒心疼了,說:「小少爺是不是困了,不如我先帶小少爺去旁邊睡……」
「不要。」
一直沉默地嗷仔忽然出聲,也終於蹬了下小腿兒:「嗷仔要,陪著哥哥!」
略微抬頭的嗷仔,小嘴巴緊緊抿著,表情一臉委屈。
看樣子都快哭了。
「嗷仔,永遠不離開哥哥!」
「好好好,不離開。」沈卿又心疼地摸了摸他毛乎乎的圓腦袋。
像這種平時又皮實又有個性的小孩兒,忽然變得這麼脆弱,一副憋著眼淚的可憐模樣,大人見了不心疼才怪。
旁邊,從他們這邊有動靜時起,顧淮遇就側頭看向了這邊。
或許真的有血脈壓制這一說,顧淮遇明明沒有說話,也什麼都沒有做,但嗷仔就是會時不時地偷偷看他一眼,大大圓圓的眼睛裡有打量,模樣也有些忌憚。
沈卿發現了這個事兒,有點想提醒大佬收斂一下自己的氣息。
但這時候,顧淮遇卻驟然開口,問嗷仔說:「你說你永遠不離開你哥哥?」
嗷仔聽見了這個問題,烏黑的圓眼睛裡映著疑惑,也有些侷促,但他還是很乖地點了點頭,聲音脆脆地說:「是呀。」
他回答完了,反而換成顧淮遇沉默。
旁邊的沈卿:?
嘛呢這是?
大佬問這問題幹嘛?
須臾後,醫生們已經檢查完了哆哆的身體,結合傳回來的化驗報告單,在商討之後也都有了結果和方案。
「哆哆少爺是操勞過度,受了風寒,外加上有些脾胃不調,才會吐了又發了燒。」其中年長、也是最有資歷的醫生說:「沒有什麼大事,等會兒吃點藥,再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好的,謝謝大夫。」沈卿說。
不過他還是敏銳地發現哪裡不對:「您們說哆哆是操勞過度?」
下意識看了床上的哆哆一眼,沈卿追問:「他一個小孩兒怎麼操勞過度了?我們今天去了遊樂園,但是也沒怎麼累到。」
醫生說:「哆哆少爺可能是想得多,心事重,另外平時應該也沒有注意多休息。說到這點我也挺好奇……哆哆少爺平時都幾點睡覺?」
沈卿說:「有時候都學到快十二點了。……明白了。」
所以他就說,這么小的孩子不能天天總是學習,身體會受不了的!
……知道哆哆喜歡沒日沒夜地學習,這幾天晚上打遊戲的間隙,沈卿都會跑出來看看兩個孩子睡了沒有。
有時候發現十一二點了,崽崽們房間裡還有光亮,他就會去催一下。
但也不敢逼得太緊。
擔心哆哆不理解自己的用心,越逼他他就越不安叛逆,又像以前防著原主一樣……外面的燈都關了,在被窩裡偷偷學習。
那就更本末倒置了。
所以這件事情沈卿也很為難。
不過現在嘛。
「小哆哆你聽到醫生叔叔說的了吧。」
沈卿來到顧鐸床前:「你還太小,你得好好學習……啊呸呸呸,你得好好休息。等你長大了,身體素質好了,有你盡情學習的時候,好不好?」
沈卿覺得自己很會抓機會,他趁機制定了一條家規:「所以以後晚上九點鐘你和嗷仔必須睡覺,最晚八點半開始洗漱,不許再學習,每天晚上我都會來檢查的……不許有異議!也不許不按規矩辦事!」
顧鐸還清醒著,這會兒躺在床上,看樣子是很虛弱,病懨懨的懶得動,只是拿一雙眼睛看著床邊的沈卿。
沈卿對上他因為發燒而有些發紅的眼睛,也沒心軟,強硬道:「如果有犯規,就罰……這樣吧,按每個星期統計,每晚睡一次,周末就要少學習一個小時哦。」
顧鐸:「……」
沈卿:「還有,以後每個星期你必須拿出至少半天出來玩兒,不能帶任何課本的那種,就是玩兒!這是家規,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