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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以前,沈卿仍舊只是看看,有時候連看都不會看。
最誇張的也是在碰上那種沒有邊界感、一口氣給他發好幾條消息害他打遊戲分神了的,他才會有所反應——打開手機直接拉黑。
根本不會在意。
但這次沈卿卻明顯覺得自己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感覺大概就是「明明老子過得很好,你們非要認為我不好,還天天打著關心我的名義嘲諷我的不好……」
真以為他不會秀恩愛啊!
舌尖輕輕抵著口腔內部在裡面畫圈兒,沈卿眼睛一轉,又打字:【哦,應該說是我跟我老公共同的房子,雖然我老公已經把這套房子也送給我了,但這是我們共同的家。有空邀請你來參觀昂。】
——眾所周知,交際圈裡的「有空」,很多時候都是永遠沒空的意思。
發送。
然後把手機調成靜音。
夜深了,他要過一個安靜且豐富的夜晚了。才沒空跟那群人聊天。哈哈。
一段時間過後,處理完公務的顧淮遇回到臥室。
沈卿正坐在大床邊上,模樣有些發愣。
「怎麼了?」猛然見到如此安靜的青年,顧淮遇略微低頭去看對方的臉。
沈卿坐的床本就有些矮,顧淮遇身材高挑,即使坐在輪椅上脊背也依舊挺得筆直,兩個人現在的體位讓顧淮遇很難看清青年的五官和神情。
「沒什麼。」沈卿聽見他聲音後,率先抬起頭搖了搖。
隨後他抬起頭來,露出極致清秀端正的面容,面上帶笑,極燦爛也極明媚。
沈卿晃了晃手上的房產證和小豬佩奇:「只是覺得您對我太好?有點感動。」
「……」
青年抬頭的一瞬間,顧淮遇眼皮一跳。
片刻後,他錯開目光,聲音低沉:「……那你繼續感動。」
沈卿:「?」
顧淮遇說:「我去洗澡了。」
沈卿:「?……不是,等等!」
沈卿叫住對方,他自問自己已經夠粗神經、夠不懂浪漫的了。
可相比下來,大佬簡直是對浪漫過敏!
——他刻意等在這裡,都感動得稀里嘩啦、心情複雜了,對方竟然要走……
當即直起長腿站起身,沈卿下意識拉住顧淮遇的輪椅扶手:「我還沒跟你聊完呢!」
「聊什麼?」
還沒離開就被拉了回來,顧淮遇也不惱,只是回眸看向青年。
「……就是,聊聊你為啥對我那麼好啊?」
這個問題沈卿之前就問過顧淮遇。
就是對方送自己珠寶的時候。
當時大佬的回答是因為自己太鹹魚,不多送點東西,他怕自己以後會吃不飽飯……
知道大佬很有責任心,會照顧自己這個聯姻對象。沈卿也認可了對方的解釋。
但是單純送東西,與記得自己對他說過的和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再送出東西來是不一樣的……反正感覺就是不一樣,很不一樣的。
尤其大佬明顯還是不浪漫的人。
他這麼做是不是太刻意了?
「這沒什麼。」
但顧淮遇聽了沈卿的描述,卻不以為意——
「沒有特意記得,我只是過耳不忘而已。」
沈卿:「……」
大佬這個逼裝得可以。
行吧。
所以你果然是對浪漫過敏啊!!!
「而且在裡面裝空白支票不是你要求的麼?」顧淮遇有些莫名地反問。
沈卿:「……」
好吧,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應該啥都開玩笑的,一不小心又成了大佬家的小作精了。
沈卿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小豬佩奇儲錢罐,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其實很有浪漫細胞、甚至太特麼浪漫了,啥都容易添油加醋地多想!
他垂著頭站在一邊自我反省,沒注意到顧淮遇繃直的唇角早就上揚。
「還有什麼事?」顧淮遇的嗓音不變,依舊低沉沉穩,語氣淡淡的。
「哦哦,還真有。」抱緊佩奇的沈卿:「雖然大佬您是特意滿足我的要求才簽發了這些支票,但是我感覺就把它們簡簡單單地放我這兒似乎不安全。」
「怎麼不安全?」
「它們畢竟是空白的啊!誰填了就是誰的!」
顧淮遇側目看向沈卿:「你把它們都填上你的名字不就好了。」
沈卿:「……」
這個操作,他倒是沒想到……
似乎只要簽上名字就不能塗改了,就是他的了。取錢也得本人拿身份證去銀行才行。
別人偷不走。
「但是這真的是隨便寫的麼?」沈卿第一次幹這事兒,還有點心虛,不敢真簽:「您不怕我把您掏空啊?」
顧淮遇聽後稍頓,眼神也稍微晃動,片刻後才開口:「……你用詞一向如此麼?」
「什麼?」沈卿沒聽懂。
顧淮遇眼底一暗:「是隨便寫。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我掏空。」
沈卿:「……」
好吧,他倒是忽然懂了顧總剛才那問話的意思了。
寫名字的事倒也不急於一時,不過既然大佬都那麼說,沈卿也不客氣了。
他把那些支票收好,又雙手捧著那隻小豬,將它遞還給大佬。
「做什麼?」顧淮遇下意識接過:「這一次又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