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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蛋糕還剩半塊,嗯,不浪費食物是個好習慣,但問題是,那是先生找他……
連續在幾家豪門工作過,雖然工作時都是守口如瓶,儘量不打聽也不八卦,但見過的世面多了,張嬸也知道先生在外面是什麼身份。
不說旁的,就說如果是以前,夫人聽見先生傳喚,那還不趕緊往樓上跑啊。
雖然感覺那時的夫人是並不情願,很抗拒。
但現在麼,張嬸只覺得,夫人沒有不情願也沒有抗拒,但也沒有多積極……
如果非要形容總結的話,就是越來越有當家主母的威儀了。
「啊對了,胡蘿蔔小蛋糕還有麼?」沈卿忽然問。
「還有的。」張嬸點頭:「天晚了,我也沒給小少爺們多吃,一共只拿上去不到一半,現在還有比您這份兒多一點的量。」
沈卿也點點頭:「那再勞煩您把它拿過來,我給先生送上去。」
「啊?這……」張嬸一愣:「先生他能吃這個?」
先生的膳食是專門有人負責的,平時做飯跟她都不在一個廚房。
但她聽說先生飲食清淡,吃的東西又少,似乎沒什麼口腹之慾。
像孩子蛋糕這麼花里胡哨的東西……
沈卿卻語氣輕鬆地說:「沒關係,他不吃我再拿下來唄。」
「那好咧!」張嬸笑了,一想也是啊,夫人跟先生可是一家人,分享食物不是很正常的,大不了先生吃不下就再端回來。
她是在豪門工作久了,見慣了夫妻間的疏離或不睦,也知道有錢人到底在食物上有多挑剔和講究,就下意識地默認先生既然有自己的廚房,那夫人就不該再去把他們的吃食送過去。
否則不僅平白給他自己招惹麻煩不說,可能還會讓先生不滿意。
倒反而忽略了一家人這個重要要素。
比起那些講究規矩眾多的豪門,夫人真是非比尋常,讓人見了他都感覺有活力了許多。
張嬸很快將蛋糕備好,沈卿在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兒後,就端著蛋糕去了三樓。
又兩天沒見大佬的身影,倒也沒聽說顧淮遇他又病了。那估計就是在忙。
沈卿以為對方會在辦公室里處理公務。
但實則,等他到了三樓,卻被守在辦公區域的助理告知:顧總現在在臥室。
黎弘:「不過顧總吩咐了,夫人來了就去臥室找他。」
沈卿:?
一開始沈卿還以為是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後來聽說顧總要自己去臥室……
「這,會不會太打擾你們顧總休息?要不我還是回去,等他休息好了再來……」
黎弘看了看夫人手上的托盤,笑著說:「顧總這個時間應該也沒休息,而且他今天都一直在臥室,估計您晚上來也還是要去那兒見他。」
沈卿:「……」
這好端端的,幹什麼讓我去臥室啊?
雖然知道他跟顧總不可能發生啥,但他們好歹也是明面上的夫夫。
共處一室就算了,共處臥室就……
難道顧總真的身體不適又犯病,起不來床了?
沈卿還想再打聽點什麼。
但想起上次他向黎助理詢問顧總病情的場景,感覺顧淮遇在下屬心中似乎很嚴厲,也有很多秘密,黎弘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便沒有再為難黎助理,只好抬步向走廊的更深處——顧淮遇的臥室走去。
敲開復古沉重的實木大門,沈卿一眼看到臥室中,坐在一張書桌前面的顧淮遇。
?
在此之前原主也沒有來過顧總的臥室。
又由於聽說這個人直接把自己的臥室改成醫院的病房了,所以沈卿想像的顧總的臥房:
寬大且空曠的室內,一眼望去全部都是蒼涼的白色。
室內只擺放著孤零零一張醫院專用的那種升降單人病床,上面鋪著雪白的床單,病床兩側還擺滿了各種檢測儀器、氧氣管氧氣瓶,各種儀器不斷發出那種「滴滴滴「的聲音。
然而進去以後……
正對著門、以及門的另一側就是一整排書架,側面則放著一張寬大的書桌,兩扇窗前分別放著一張小桌和一張小几,配了幾把風格不一的椅子,牆壁上還掛著幾幅油畫。
全屋白灰棕三色色調為主的實木設計,雖然風格簡約色彩單一且沒有多餘裝飾,但也不是沈卿之前想的那種喪病風。
完全不是。
或者說這裡除了寬敞是被他提前猜中了的,其他的完全與想像中的不一樣!
雖說屋子很大,沒什麼多餘修飾,但也真心不空曠。
——那兩排牆壁前的書架上放著的滿滿的圖書,直接將整個屋都升華了,才不會讓人覺得這裡空蕩!
「……所以這是您的臥室?」
沈卿再一次環顧四周,一眼掃過去,感覺雖說沒啥多餘裝飾,但牆上的那幾幅畫似乎就不一般。
……其中的某幅油畫,似乎還是幅很有名、有名到連小學生都知道的世界名畫……
他趕緊轉開眼,重新看向桌子後面的顧總:「確定這不是什麼收藏博覽室嗎?」
顧淮遇:「?」
這個瞬間,沈卿覺得自己不是來見老公,而是來見超級大股東的。
顧總英俊的臉上依舊蒼白沒有血色,身形削瘦、骨瘦如柴,但坐姿也依舊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