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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顧淮遇抬起另一隻手,長指重新撫上青年的面頰,指尖冰涼似玉,像撫摸什麼絕世珍寶,動作很輕。
他開口,烏黑的眸子正對著沈卿的,緩緩說:「你是為了頂替沈緣才跟我聯姻。」
沈卿:「……」
「你又是那麼重情誼的人。」
說到這裡,划過他面頰的指尖驟然頓住,顧淮遇嗓音更低地說:「我很難不多想。」
沈卿猛地低下頭:「……多想什麼。」
顧淮遇依舊盯著他看個不停,輕輕笑了笑,眼底有些自嘲:「想你真的放下沈緣了麼,什麼時候放下的,因為什麼放下。」
「……」
眼見青年態度躲閃,刻意避開了自己的目光,顧淮遇瞳孔一縮,聲音更低:「……又會想你真的愛我麼?」
沈卿:「……我當然是……喂!」
話沒說完,沈卿又迅速抬起頭,因為一瞬間感覺自己身體懸空了……顧淮遇竟然直接抄起他、抱著他站了起來!!!
雖然過程很短暫,沈卿很快就被放到了床上。
但他還是嚇傻了:「你不要命了?!!」
那還是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呢!!!
透過顧總敞開的衣領,都能看見裡面的繃帶……好吧,顧總這會兒趴在他身上,寬鬆的襯衣自然下垂,恨不得直接露出胸膛處的一整片區域。
……就這衣領子,能暴露的問題可多了呢。
顧淮遇說:「沒關係,外傷而已,不會死。」
沈卿:「……」
難受,爬行,扭動。
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一個這麼高個兒的大長腿、大骨架的男人,竟然被病重的顧總打橫抱到了床上??
是他最近天天炫的好吃的背叛了他。
還是他最近擼的鐵都是擺設?……
好吧。
最近他也偷懶了,並沒有健身。
擼鐵就更沒有擼鐵了,壓根就沒實施過……哈哈。
呃,繼續鹹魚躺平呢。
顧淮遇見他攤平了四肢、一副放棄掙扎的模樣,不由笑了笑說:「別生氣,只是想跟你睡個午覺。」
沈卿:「……現在還是上午。」
顧淮遇:「嗯,上午覺。」
沈卿:「……雖然這麼說,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先起來,別壓著我了?」
顧淮遇沒有起來的打算,反而恢復嚴肅正經的模樣,認真說:「是你先勾我的。」
沈卿:「?我哪有!」
顧淮遇又輕輕拉扯了下唇角:「我想這樣看著你。」
沈卿:「那你這個姿勢,傷口真的不會痛嗎?」
「會有一點。」
顧淮遇略微歪頭:「要不然換你壓著我?」
沈卿:「……」
繼續躺平。
顧淮遇又眯了下眼睛,然後也轉過身體,在他身邊躺平。
他修長的手覆蓋住沈卿的,沈卿沒動,任由對方抓著。
家裡的臥房比醫院還要大得多。
接近270度全景的玻璃窗窗戶打開,有陣陣清風襲來,空氣中還有點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沈卿最近讓人在園子裡面種的。
就這麼並排躺了一會兒。
半晌過後,低沉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顧淮遇說:「抱歉,之前的確是我用詞不當,不應該用替代品來形容我自己,那的確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自己。」
沈卿:「唔。」
應了一聲,意思是大佬自己還知道啊,那還行。
顧淮遇:「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只是被你親過的人氣到了,口不擇言……好,別生氣,我現在也知道了,你沒有親過別人。」
沈卿:「……這還差不多。」
顧淮遇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
也從沒用這麼低柔的嗓音,哄過一個人。
他從來不說廢話,也會自動避免發生需要向他人道歉的情況發生。
但此刻,嗅著青年身上的清新草莓香,他卻又好氣又好笑地,故意說:「但是是誰在餐廳里,捧著那人的臉看了那麼久。」
沈卿:「……?!」
果然一瞬間又變得氣鼓鼓的,沈卿說:「你不是說過麼,我喝醉了就想親人。」
顧淮遇:「……」
「好,無論如何,反正你以後想親人,就只能親我。」
嗓音沙啞像醇香的烈酒,顧淮遇乾脆抓起青年的手,抬起來捉到眼前打量,又忽地吻了吻青年的指尖:
「是你先勾我的,沈卿。」
沈卿:「!!!」
手指被人捉住,指尖被人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吻,感覺好奇特!
尾椎骨又開始竄電流,沈卿驟然難耐地在扭曲了下身子,哼唧著說:「誰要親你。」
……說完才覺得自己好幼稚。
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大佬面前說這些氣話了?
曾幾何時,顧淮遇還是很叫他懼怕和躲著走的顧淮遇!
不過曾幾何時的確叫人「聞風喪膽」的顧總卻笑了笑,也不生氣,反而厚著臉皮說:「好,我親你。」
他說親,就真的重新撐起了身體。
沈卿:!
與剛才在車上時不一樣,這回沈卿的四肢都無一倖免,徹底被人禁錮住了。
乾燥的薄唇落下,過了一會兒沈卿就有點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