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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川從巨狼背上飛下來,收起翅膀走向他們,賀灼跟在他身後:「你帶化形劑沒有,給我打一針。」
「沒有,誰讓你自己變回去的。」
態度非常冷淡。
賀灼悶笑著歪頭打量他,就像個對叛逆的弟弟無可奈何的心累哥哥:「你還真是大了,敢頂撞我了。」
「認識?」季庭嶼手指點點在他倆之間點了點。
「小時候一起住過療養院,他是最小的。」
「嗯,灼哥他們對我照顧很多。」季臨川臉上多了幾分溫情,揉揉祝星言的手以示安慰,招呼他們進去樓里,要給賀灼打化形劑。
時間緊迫,他拿針劑時季庭嶼和他聊了幾句到莫塞拉之後的救援部署。
季臨川垂眸聽著,手上快速配好針,剛要給巨狼扎進去就動作一頓,轉頭看祝星言:「崽崽,轉過去。」
「幹什麼?我就不轉。」
熊貓還在為他認識人家也不說害自己嚇一跳還出醜的事生氣,不聽話。
季臨川:「你想看別的A變身嗎?他和你可不一樣,變成熊貓時會給自己穿條小底褲。」
「喂喂!哥你不要把這種事說出去啊!」
小熊鬧了個大紅臉,低著腦袋轉過頭。
季臨川彎了彎唇,一針下去巨狼變回人形。
季庭嶼拿衣服給他披上,問外邊:「還要多長時間?」
「半小時老大,我們在配合醫生準備醫療物資。」
「好,儘量快。」
「走吧,我們也去幫忙。」賀灼搭著季臨川的肩膀往外走,在他頭上一比量:「你都長這麼高了,結婚了?」
「嗯,結婚兩年了。」
「不像你,快三十的人了連老婆都沒有。」
賀灼氣得抬手就給了他一下。
「給你臉了還敢奚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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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庭嶼對祝星言的工作很感興趣,聽他講起前些年去過的一個地圖上都沒有的古老村落,學習那裡的語言文化和獨特的風土人情。
「他們世代逐水草而居,但是不會離開大本營太遠,說話時喜歡用末尾語氣詞來表示情緒,這讓他們即便在互彪髒話時都很可愛,比如:你真是個混蛋嚕。」
「哈哈這確實可愛。」季庭嶼想像了下:「如果我揍人時也這樣說話,就會變成:嘿!注意點你這個臭小子,再看一眼你的胯下,我馬上就要把它打斷嚕。」
「對對對!」祝星言笑得前仰後合。
「不僅可愛還很欠揍!」
「星言,過來下。」季臨川在前面叫他。
「啊我來啦!」他也不管自己穿的是西裝,小跑著就往前沖,衝到一半又想起沒和季庭嶼告別,轉身蹦起來朝他揮動雙手:「季主任!一會兒再聊!」
貓咪動了動唇,看著眼前這一幕,莫名有些恍惚,喉頭漫上來一陣酸苦。
「怎麼了?」賀灼走到他身後,探頭看他。
小貓眨了眨眼:「太像了。」
「祝星言?和誰像?」
「猴子。」
「誰?猴子?」
賀灼一連問了兩遍,還是不敢置信。
他印象里猴子是一個戴著單邊眼罩胖胖的海盜船長,怎麼看都和這個朝氣蓬勃的清瘦少年搭不上邊。
季庭嶼的嘴角黯然地牽動一下。
「因為你們都不認識最開始的他。」
「剛來到尼威爾的第一年,只有我們倆。猴子還很瘦,個子高,眼睛也沒壞,智商情商都高,風趣幽默有涵養,能照顧到隊裡每個人的情緒。最關鍵的是,他精通各國語言和談判技巧,每次有危險都是他站在我們面前,和各國土匪唇槍舌戰。」
季庭嶼腦海里閃過很多記憶中的畫面,久遠模糊得仿佛已經過去很多年,但距猴子離世,不過次幾個月。
「二十五歲的孫敬平啊,簡直魅力無限。」
可惜後來他只能披上碌碌無為的偽裝,做個插科打諢的廢物獨眼龍,天真地以為這樣就不會被威廉啟用。
「聽起來像是另一個人。」賀灼同樣感到唏噓。
「你以為威廉為什麼一開始就選中他做臥底,小羊又為什麼會對他一見鍾情,苦守這麼多年,他是我們那屆最優秀的新人記者,光是站在那兒就足夠耀眼。」
「小嶼,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都可以回來,或許他……」賀灼話說一半,季庭嶼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醍醐灌頂般睜大眼睛。
「對啊!我們可以回來,為什麼他不可以,我這就回國去找臧先生,我可以消弭他生前的苦難。」
「你不行。」賀灼攔住他。
「為什麼?」
「你們羈絆太淺,只能由他的愛人來做這件事。」
說完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在卡車底下幫忙的小羊。
自從猴子離世,他就三不五時地給基地送一些新鮮牛肉,今早剛過來,聽到他們說要去支援莫塞拉,二話不說就放下東西一起幫忙裝貨,手被箱子割破了也沒吭聲,自己找了塊紗布包上就繼續干,是個很好的小孩兒。
「他還太小了……」
夢境裡賀灼經受過的一切歷歷在目,季庭嶼不忍心他小小年紀就受這種苦,如果猴子在的話也不會願意。
「但是他有權利知道。」
賀灼將他耳邊的碎發撩上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他有權利知道猴子還有回來的可能,至於做與不做,由他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