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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具肉體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證據就都灰飛煙滅了。
只剩一塊花25塊錢買來的小石頭。
而這個過程,賀灼在夢裡看了上百遍。
每一遍都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在重生前是一個絕對的無神論者,堅信這個世上沒有鬼神,但他每次夢到在大火中慘死的小貓,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用自己來換他。
「你哭了嗎?」
季庭嶼伸手撫上他的臉,不知道那雙漂亮的眼睛為什麼又露出這麼絕望的神情。
「是風雪太大了。」
狼輕輕蹭著他的手心回答。
接下來的時間,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靜,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藥和繃帶。
不幸的是一片藥都沒找到,幸運的是季庭嶼找到了別的——「他們居然還知道帶水和巧克力!」
而且是沒開過封的。
乾渴的喉嚨瞬間被喚醒,他立刻把水瓶擰開,清水灌進去的那一刻,身體裡從內到外每一個乾癟的細胞都得到了滋潤。
顛沛流離一個晚上,又是逃命又是搏鬥的,在酒館裡吃的三文魚早就消化沒了,他現在饑寒交迫,嗓子裡要冒煙,恨不得把這一瓶水全喝完。
但他不能這樣做。
他還有同伴,和之後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時間。
「過來喝一點。」季庭嶼把水遞給狼。
狼搖搖頭:「不渴。」
「怎麼可能不渴,現在可不是你無私奉獻的時候,我們兩個必須保證體力都充沛。」
他怕他再推拒,直接上手掰開巨狼的嘴,把瓶口懟進去。
賀灼猝不及防差點被嗆死,結果就是水從左邊嘴裡進去,又從右邊嘴裡流出來。
「……你這嘴是吸管嗎?」季庭嶼簡直不敢置信。
賀灼也有些無奈。
這怎麼能怪他,狼和貓咪一樣,都是舔著喝水的。
「全浪費了,你渴了喝什麼啊……」
他不怪賀灼把水弄灑,反而擔心他沒得喝。
看著灑在自己手上的水,季庭嶼心疼得恨不得撲上去舔。
但下一秒,就有人幫他舔了。
狼伸出長長的舌頭,包住了他的手。
溫熱的觸感從手背開始,慢慢向下蔓延,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鋒利,卻觸感鮮明。
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把每一根手指都捲起來找水。
季庭嶼渾身一僵,腦袋裡的弦瞬間繃緊。
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鍋里炸了似的,麻到極點,不能動彈。
「髒的、別舔……」
他低著頭去推狼的腦袋,可賀灼不僅不放開,反而舌頭向下,舔上他的小臂。
「唔——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來的細小傷口,一被舔到就像在傷口裡滾了一把小石子那樣蟄痛。
他這次真的炸毛了,連骨頭都在發燙:「趕緊給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揍——」
「我在給你消毒。」賀灼的聲音終於響起。
「你覺得疼說明它們已經被感染了。」
狼的口水可以消毒,野外的狼受傷後都會自己舔傷,如果季庭嶼因為傷口感染髮炎而高燒,今晚就死定了。
「……啊?消、消毒?」
季庭嶼愣在那裡。
看著狼嚴肅到不能再嚴肅的臉,他莫名覺得心口憋了一股氣。
賀灼趁他愣神的間隙繼續舔下去,舌頭已經從小臂來到脖子,季庭嶼被他抵著躺在地上,衣領大開。
他感覺越來越不對,在拉鏈被咬開前趕緊扯住衣扣:「你還要往下?我渾身都是傷,你難道都舔過來嗎!」
「為什麼不能?舔局部和舔整體有什麼區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害羞。」
他回答得太一本正經,讓季庭嶼啞口無言:「我、我……」
「什麼時候了我都會害羞啊!我他媽是一個omega!」
季庭嶼像是才想起來這一點,立刻推開狼,手忙腳亂地撿起自己害羞的權力。
賀灼看著他炸毛的樣子輕笑,每當看到季庭嶼活力滿滿的模樣時他都想感謝上蒼。
「你還敢笑!」
季庭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一張狼臉上看出笑意的,他伸手狠狠扯住狼嘴道:「我說,你該不會是在故意捉弄我吧?」
狼一臉「我根本就沒想掩飾」的表情。
貓咪被氣炸了,渾身的毛毛全都豎起來。
「你真該慶幸我受了傷,不然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就這麼怕我?」
「你那麼大個兒誰不怕!」他怕得理直氣壯。
「可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狼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沒發現嗎,你剛看到我的本體時嚇得恨不得從我嘴裡跳下來,現在卻敢肆無忌憚地扯我的臉了。」
這倒是真的,就連季庭嶼自己都驚訝:我為什麼這麼快就對他放下了戒備?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又用力揪了一下狼臉才放手。
狼歪頭頂頂他,「你的傷口在流血。」
賀灼是真的想幫他清理傷口,在雪山上發燒絕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不用管。」
「感染了怎麼辦?」
「那就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