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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灼無奈地看著他:「小嶼,不要鬧。」
是我在鬧嗎!你剛才都……
季庭嶼泄氣了,被他看得受不了,仿佛被賀灼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皮膚都被燙著,讓他想起被狼豎著倒刺的舌頭舔過的感覺。
「把你的眼神給我收一收。」
他伸手推開狼臉。
賀灼又從善如流地伸回來,專注地望著他:「我說過了,你喜歡我的眼睛,我可以讓它一直注視你。」
季庭嶼瞳孔顫了顫,在心裡嘆了口氣。
因為他在剛才那一刻心想,賀灼的側寫畫像又要再加一個畫面了。
——被我的倒影填滿的,巨狼的眼睛。
幾乎是認輸一般,季庭嶼把掌心貼在狼的臉上,輕輕摸了摸他的眼尾。
「嘿小狼,我承認你這兩顆大玻璃球確實很性感,甚至變成本體時還能變色真的很酷炫,但你用那種隨時隨地都恨不得把我扒乾淨的眼神看著我,也是真的很變態。」
不想被我當變態,就把你的眼神收起來。
賀灼:「如果光用眼神就能把你扒光就好了。」
他就是變態!他就是變態!
季庭嶼當場把自己的話吃了回去!
賀灼在他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慾。
當然,也很難掩飾得了。
但這種不掩飾又並不會讓季庭嶼覺得下流或過界。
可能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特別,身上即便沾滿鮮血和硝煙,都顯得和戰爭頻發的尼威爾格格不入,像一個優雅而漠然的紳士。
嘴裡說著不正經的話,做的卻是用生命保護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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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最後只找到半卷紗布,和幾枚掉到背包角落裡的藥片。
藥片被弄得髒兮兮的,季庭嶼只能小心地把它們磨成粉,撇掉弄髒的部分,在自己的燒傷上撒了一些,留了一半給賀灼。
狼腿上也全都是血紅的傷口,只是被毛毛擋住了。
但賀灼並沒有用,他用頭輕輕一撞,就把剩下的藥粉全都撞灑在了季庭嶼的傷口上。
貓咪照著狼臉直接就是一拳。
他揍狼揍得愈發熟練。
繃帶剩下很短的小一截,季庭嶼堅持用它蘸著藥粉給狼的前腿包紮了一下。
白色的繃帶纏在灰色的狼腿上,靠近爪子的位置,像給狼穿上了白襪。
他包紮的手法簡直亂七八糟,緊緊纏幾圈然後暴力地打個死結。
但賀灼卻覺得很可愛。
因為兩人傷口的包紮手法相同,位置也相近,像是情侶款。
狼站起來,甩著尾巴,甚至有些屁顛屁顛地走過去,挨著季庭嶼坐下,不動聲色地伸出那條包過的狼腿,和季庭嶼的傷腿並在一起。
只是這樣微小的細節,就能讓他患得患失的心得到滿足。
而閉著眼裝睡實則正在偷看的季庭嶼,則在給賀灼做的側寫畫像上又加了一條。
——他真的好幼稚!
不知道突然用腿撞他一下,能不能看到他嚇一跳或者很尷尬的表情?
但季庭嶼最終還是沒那樣做。
他只是問:「哎,你叫什麼啊?」
「你想要了解我了嗎?」賀灼反問。
想要了解一個人是喜歡一個人的開始,賀灼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他。
可季庭嶼回答:「少來,我只是想罵你時方便點。」
「好吧。」
狼歪頭想了想,季庭嶼常年在國外,對宜城商圈漠不關心,不認識他的臉很正常。
但他不確定季庭嶼是否聽說過「賀灼」這個名字,知道他就是賀世鋒的兒子。
他怕那個便宜爹給自己減分。
「達蒙。」賀灼很輕地念道。
這是母親取給他的英文名,在母親離世後再沒人這樣叫過他。
季庭嶼叫了一聲:「達蒙?」
「什麼?」他裝作沒聽清。
「達蒙。」季庭嶼又叫了一遍,「我發音錯了嗎?」
「沒有,你的發音很標準,很好聽。」
讓我覺得我有全世界最動聽的名字。
狼滿足地眯起眼,那模樣看起來甚至有些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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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短暫地修整了半個小時,把唯一的口糧——那根凍成冰棍的巧克力,一人一半分著吃了。
Alpha的體力恢復得比omega快得多,因此當重卡的轟隆聲從遠處響起時,賀灼是第一個聽到的。
「救援來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想出去查看,起身時尾巴卻猛地被抓住:「這不是我們的車聲!」
季庭嶼把狼拽回來撲倒在地,臉色瞬間煞白。
外面戰地獵人的聲音像鬼魅般響起,讓兩人的心瞬間將至冰點。
「為什麼他們會知道這裡?」
賀灼聽著洞外沒有任何停頓直逼這裡的車響,雙眼暴怒:「他們是直接衝著這個洞口來的,他們知道我們藏在這兒,還有誰知道這個洞口?」
「沒有別人,只有我的隊友。他們不會有問題!」
「沒有問題?可他們到現在還沒到!我把逃跑的時間讓給那幾個人,是讓他們回去叫救援的,可他們反手就把你的藏身地暴露給了獵人!」
狼的雙眼霎時血紅一片,渾身都被戾氣籠罩。
前世季庭嶼就是被隊友背叛慘死,可在此之前他的隊員曾被全面洗牌過,賀灼沒想到就連之前的人都有問題,那今晚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