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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灼捏著酒杯,談笑自若,即便剛剛死裡逃生也沒有半分慌亂,甚至還能和投來視線的賓客隔空碰杯。
這讓季庭嶼也冷靜下來,將腦子裡的猜測揮爪趕走,兩口將香草蛋糕打掃完,放盤子時故意將餐叉弄掉,矯揉造作地一聲:「哎呀,弄掉了呢。」
賀灼:「噗。」
他忍著笑俯下身,假意幫忙撿叉子,實則將季庭嶼的腳鏈解開,這大玻璃說什麼都不能戴了。
接下來兩人分工合作。
賀灼繞到二樓,在一排包廂門口挨個辨認有沒有那四隻獅蛇虎鯨的氣味,如果他們是軍火販子聘請的保鏢,那應該不會距離他太遠。
季庭嶼則打入女郎團內部,發現和軍火商親密過的女郎也是一隻貓咪。
他立刻自然地撩起臉側的頭髮,露出耳朵上那隻貓咪耳釘。
尼威爾的富家小姐之間一直有交換耳飾的風俗,以示她們相交甚篤。
果然,貓咪耳飾一露出來,女郎就欣然同意交換,季庭嶼溫柔地接過幫她摘耳飾的活兒。
等女郎撩開頭髮時順勢側過去,聞到她頸間的龍舌蘭香味——剛才軍火商親吻過她的脖頸。
這時賀灼的初步勘探也已完成,鎖定三個可疑包廂。他信步走到二樓圍欄前,居高臨下地看向季庭嶼。
貓咪抬起頭,耳朵一左一右地搖擺起來,像只驕傲地仰起腦袋的貓崽兒。
這是他們約定好的任務完成的信號。
之後兩人在二樓匯合,先提醒沈聽不要輕舉妄動,再兵分兩路在場內穿梭,尋找身上有龍舌蘭味的侍應。
——像這種私密度較高的宴會,都會單獨指定一位可靠的侍應生服務,來去頻繁且不會讓人懷疑。
兩人很快在後廚門口找到了目標,一隻美洲豹Alpha,腿長腰細模樣俊朗。
「你知道有一種雞尾酒的顏色是祖母綠嗎?而且因為加入了可食用色素粉,即便沾到冰上也不會隨著融化將顏色衝掉。」季庭嶼拿著那塊玻璃竊聽器晃了晃。
賀灼只需一個眼神就讀懂他的計劃:「我不僅知道,我還會調,它防水嗎?」
「當然。」
「走吧。」
兩人一拍即合,手挽手向後廚走去。
季庭嶼撩起頭髮一托胸脯,二話不說就要往上沖。
「等等,你幹什麼?」賀灼攔住他。
「嗯?我去搞定那隻美洲豹啊。」
「怎麼搞定?」
「呃……」
大意了,怎麼把這個醋精給忘了。
他支支吾吾地心虛道:「我要是說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你信嗎?」
賀灼:「你看我頭上綠嗎?」
季庭嶼:「……」
「就是要色誘是吧?」賀灼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季庭嶼嘴硬:「那我這麼厲害,又不會吃虧。」
下一秒就聽賀灼說:「我去。」
小貓咪當場驚掉下巴:「你去?你確定?」
那可是一個Alpha!
和你一樣又硬又挺的Alpha!
你進去真的不會和他打起來嗎?
「不要在心裡腹誹我了。」
賀灼的眼神剝開他的表皮直窺心臟,那樣的銳利又強大:「如果我在這還需要你干那些犧牲色相的勾當,那這個伴侶的身份我也不用拿了。」
他奪過竊聽器就走向後廚,速度快到小貓無從阻攔。
季庭嶼躲在門口,聽不到他和美洲豹交涉什麼,只在半分鐘後看到賀灼將外套放到一邊。
然後,抬手解開上唯的紐扣。
季庭嶼:「???」
臥槽!怎麼脫衣服了!
解扣子幹什麼!
為什麼要把領帶尖塞進襯衫里啊!
開始解領口扣子了!
不會真的想獻身吧?!
季庭嶼急了。
尾巴火急火燎地頂著後臀的長裙拼命想鑽出體外,心裡咆哮過一萬句:我還沒嘗過呢!活菩薩!
然而就在他想一不做二不休,撕開裙擺,衝進去將那隻美洲豹撂倒時,只見賀灼站在島台中央,拿過一隻紅方酒瓶,在掌心掂量過後,看都不看就往身後一拋。
「臥槽——」
季庭嶼「撕拉」一聲將裙子撕成高開叉。
怎麼回事?
人家不同意你獻身就砸廚房嗎?
可下一秒賀灼的手又隨意往背後一遞,細長的紅方瓶安安穩穩地落回他掌心,在左手與右手之間乖順地遊動,最後拇指撬開瓶蓋。
「唰啦」一聲,裡面的酒液垂直落入下方酒杯中。
杯中早已準備好的淡藍色基底和色素粉翻滾出一層層白色煙霧,島台瞬間霧氣繚繞。
侍應生伸手想要揮打煙霧時,賀灼又拿出一隻火機「咔咔」兩聲,洶湧的烈焰瞬間在杯中燃燒起來,順著下流的酒柱往上攀升成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Oh fuck!」
火龍差點燎到侍應生的眉毛。
賀灼:「抱歉。」
「You are so cool!」對方早已眼花繚亂,歡呼著和他分享拍下的視頻。
毫不知情賀灼剛才趁著煙霧升起時將綠色玻璃竊聽器扔入冰著紅酒的冰塊桶里,又借查看視頻時把酒杯磕到冰桶邊緣打翻。
墨綠色的酒水順著冰塊的縫隙爭先恐後滑進去,將一桶冰全都染成祖母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