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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怎麼又輸了!
賀灼輕笑一聲,從他身上起來時屈指彈了一下他毛嘟嘟的小貓耳朵。
「你就仗著我捨不得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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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賀灼再回來天已大亮,季庭嶼縮在被子裡詛咒他把手搞廢。
卻沒想第二天就風水輪流轉。
午飯時,滿桌燉菜醃肉里格格不入地擠著一小碟白蘿蔔丁,看起來又甜又脆。
他不愛吃肉,瞄著那碟蘿蔔咔次咔次吃了好幾塊,越吃越熱,辣得喉嚨里冒火,邊端水往嘴裡灌邊奇怪:「怎麼連泡菜都有一股酒味?」
「就是用酒醃的啊。」
「什麼酒!」季庭嶼心道要糟。
大鬍子想說牛鞭酒,可還沒開口就抖著肩膀笑起來,桌上三個人一齊盯著他的鼻子笑。
季庭嶼抬手一摸,兩道鼻血,「我……」
到底是沒逃過……
他看著挺清心寡欲天天嘲笑賀灼,結果真輪到他了才發現自己比人家還耐不住補。
還不等晚上就開始口乾舌燥,好不容易熬到上床時身子已經熱得像個火爐,熱氣和汗把被子都悶濕了,恨不得去雪地里跑圈。
偏偏旁邊一向早睡的賀灼倚在床頭一會兒讀書一會兒看報的就是不睡。
「你怎麼還不睡?」
「等你。」
「等我干屁!」他眼睛瞪得滾圓。
「等你睡了幫你關燈。」賀灼頭也不轉地回答。
「……」
季庭嶼窩了一肚子貓氣。
「現在就關吧。」
我現在就要睡,大睡特睡!
賀灼看了他一眼,收起書,伸長手臂關燈。
房間瞬間陷入昏暗。
輕悄悄的夜色讓每一絲喘息都無所遁形。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弄過,季庭嶼怎麼都不得其法,折騰半天都沒能成功,還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夾著被子翻來覆去地烙餅。
「你到底還要弄多久?」
沙啞而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一條手臂猝不及防從背後伸過來,摟住他。
賀灼好像還在睡,溫熱的鼻息噴在他脖頸上,害得他登時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臟狂跳!
毫不誇張地講,季庭嶼感覺自己的魂兒都被嚇散了。
「你……你離我遠點,你身上熱死了。」
「到底是我身上熱,還是你心裡熱。」賀灼閉著眼貼著他後頸問。
「我、我出去一趟……」他紅著臉起身就要往外跑。
可困在腰間的手臂卻驀地增大力氣,「外面還在下雪,你往哪兒跑?」
季庭嶼都要煩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屈肘向後給他一下:「你大爺的你裝什麼!不是你前兩天出去的時候了是吧!」
賀灼這才睜開眼,兩人的視線在夜色中驟然相撞,季庭嶼立刻感覺渾身血液沸騰起來。
「別出去了,剛退燒再挨凍會反覆。」他目光冰冷,不容拒絕地將人扯回懷裡。
兩人像兩隻勺子一樣側躺著貼在一起,賀灼比他整個人都大出兩圈,能把濕漉漉的小貓完全罩住。修長的大手包住他小兩號的手輕揉一下,然後貼在他的小腹上,掌心溫熱,像往他的身體裡注入了一股溫暖的泉。
「你不好意思被人看,我幫你擋著。」
放在腰間的手移了上來。
我就是怕被你看啊!你個變態!
「那你……你把眼睛捂上。」季庭嶼小聲說。
「你確定?視覺封閉後耳朵就會變得非常敏銳,我是狼,能聽到你再微小不過的喘息。」
「我……」他臉色泛白,身上卻滾燙,根本不敢回頭,使勁把臉往枕頭裡埋。
可身後人的胸肌緊貼著他,呼吸都噴灑在他敏感的腺體上,雄性alpha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弄得他渾身戰慄。
「昏黃的大雪夜,知不知道這種天適合幹什麼?」
「……泡腳。」季庭嶼咬著唇艱難回答。
「錯了。」賀灼說:「——最適合耳鬢廝磨。」
他的唇有意無意碰到季庭嶼的耳尖,將聲音壓低,在這樣即將被點燃的氣氛里顯得危險又蠱惑。
「你不好意思,我幫你捂住眼睛,也是一樣的。」
微涼的掌心落下,蓋住他的眼。
和賀灼說的一樣,當視覺被封閉,一切感官都會變得分外敏銳。
季庭嶼舔了舔唇,喉管像被灼燒一般乾渴,耳朵里像住了蜂巢般聒噪,但這些都不再明顯。
因為眼皮變成了最重要的感覺器官。
他感覺到放在眼睛上的那隻手溫涼且細長,記憶力極強的大腦中立刻出現畫面——賀灼曾用拇指和無名指碾滅他的煙。
他每一根手指都像工藝品那樣漂亮,宛如用水頭很足的暖玉雕出的細竹,那凸出的骨節就是一個個竹節,手背上薄薄的皮膚之下,是脈絡清晰、根根搏動的青筋。
好涼的手……涼得好舒服……
季庭嶼汲取著渾身上下唯一的涼意,迫不及待地想:我好想涼快一下……
「小嶼,你在幻想我的手嗎?」
冰冷的聲音驀然響起。
季庭嶼猛地愣在那了,大腦一片空白。
因為他在賀灼說話的瞬間,一下子釋放了,還發出一聲……
我天,我到底在幹什麼……
他比憋著時還難受,就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都不敢動,內心瘋狂地渴望賀灼說點什麼,即便是逗他的話都好,只要能打破這種要命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