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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眼皮,暼向他。
一瞬之間,有一股要穿透一切的力量刺進季庭嶼的腦海,他感覺到在賀灼的眼睛和自己的心臟之間,憑空生出一條蜿蜒的引線。
賀灼伸手點燃,自己被燃燒成一團火焰。
喉嚨莫名開始哽咽,他不受控制地想要說些什麼,甚至想要放浪形骸地大喊大叫,衝破周遭的嘈雜和喧鬧,讓賀灼清清楚楚地聽到,他此時的心跳聲。
只聽到他的,只看到他的。
就像初遇時賀灼承諾的那樣——季庭嶼想要讓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永遠注視著自己。
酒精讓人方寸大亂。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拿出了手機,怎麼就稀里糊塗地按了那串數字,直到對面的人也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耳邊傳來賀灼的聲音。
——"Hello love."
溫柔的、浪漫的、繾綣的,如同耳鬢廝磨的雪夜裡唯一亮著的那盞燭火。
又是低沉和濕漉漉的,就像防風洞裡瀕死的小狼的眼睛。
賀灼凝望著他的眼睛問道:
「你想要占有我了嗎?」
第27章 再來一次?
季庭嶼此生所有的失控,都和賀灼有關。
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就是無往不勝的利器,是囚禁著季庭嶼的深情而逼仄的海域。
當耳邊充滿蠱惑意味的聲音響起時,季庭嶼就像被危險的人魚引誘著徹底沉淪的人類王子一般,扔下酒杯,不管不顧地朝賀灼沖了過去。
在場所有隊員都被驚住了,酒鬼也目瞪口呆,他們從沒見過季庭嶼露出如此瘋狂的一面。
他是想發酒瘋把賀灼暴打一頓嗎?
還是想拉著他來一段與狼共舞?
然而就在這些無厘頭的猜測紛紛冒出來時,他們看見賀灼站起身,彎下腰,雙手做出迎接的姿勢,一把摟住撲過來的季庭嶼,猛地將他抱起!
在人群因震驚而陷入安靜的零點幾秒里。
季庭嶼帶著醉意洋洋得意地對賀灼說:「你別想再勾引我了,我自己過來了。」
剎那間,氣氛如同核彈被引爆。
「喔喔喔!!!」
隊員扣著腦袋尖叫起來,口哨聲此起彼伏,就連跳動的篝火堆都顯得曖昧無比。
賀灼僅一條手臂就把季庭嶼托得穩穩噹噹,一向漠然的臉上罕見露出開懷的笑,就像贏得了全世界那樣驕傲。
他對隊員說:「小嶼喝醉了,我帶他上樓。」
沒有叫季主任,也沒有叫領導,他第一次在人前用這個更加親昵的稱謂叫季庭嶼,宣誓主權的意味不言自明。
起鬨聲瞬間在人群里炸開,堆疊的音浪如同咆哮的海浪,將他倆推搡上樓。
賀灼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沒這麼急過。
他抱著人大步跑上樓,一次跨三四個台階,恨不得給腳下插上翅膀,一步邁到三層去,到了宿舍門口「砰」一腳把門踹開。
連進去都等不到,賀灼直接將他往門板上一按,欺身向前整個罩住他,如同一隻渴望交歡的獸。
懷裡的貓咪已經醉得人事不清,眼前蒙了層霧,翹著尾音呆呆地問:「急什麼呀?」
賀灼覺得自己早晚被他勾死。
「小嶼,算我求你,別這樣說話。」
他連喘息都透著急迫,但還是不想在門口把人給委屈了,兜住貓咪的臀向上一提,將人放到玄關處的鞋柜上。
柜子上的東西被他噼里啪啦地全掃下去,季庭嶼迷迷糊糊地被震醒,伸手要推他。
「等、等等……賀灼……」
「等什麼?是你先撲向我的。」
賀灼粗聲道:「在篝火堆前面時你那樣看著我,我什麼都干不進去了,我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衝過去將你壓在地上,結果我忍住了,你卻自投羅網了。」
「我…可是我……」季庭嶼腦袋裡一團漿糊,潮紅著一張要多勾人有多勾人的臉,把水光淋淋的嘴唇一咬,「我喝醉了,不作數的……而且我現在很醜……」
喝醉了反倒有偶像包袱了。
賀灼才不聽他的藉口,將人圈在懷裡,低頭蹭了蹭鼻尖。
最初的狂躁和急切過去了,現在只有滿心滿眼的疼惜和愛憐。
他努力壓抑著自己,每一個字都說得小心翼翼:「一點都不醜,你不知道自己喝酒時有多性感。」
季庭嶼人形也保留了貓咪的習慣,喝酒時總喜歡伸出舌尖舔一下。賀灼看在眼裡,恨不得自己變成他手中的杯沿。
「我第一次真情實感地嫉妒一隻杯子。」
「嗯?嫉妒它……什麼?」
「嫉妒它可以被你舔。」
「你!」季庭嶼臊得要命,一爪子呼他脖子上,嗔怒地剜了他一眼,「你段位太高了,你到底談過多少戀愛啊,你這樣顯得我就像個笨蛋。」
「沒有過。」
「什麼?」貓咪露出驚訝的表情。
賀灼一字一句重複:「我沒談過戀愛,一次都沒有。你如果介意那些,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我沒和任何人做過任何親密的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的意思是不管前世還是這輩子。
季庭嶼的臉爆炸般躥紅。
「我不是介意,都什麼了,可你為什麼?你……」
你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呢?
你那麼成熟,那麼性感,都快三十歲了卻連一段感情都沒有過,怕不是身體有什麼毛病,可是看那要命的型號也不像是會德不配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