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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青死活不走,季庭嶼硬把他拽出去,他真怕賀灼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門一關,季庭嶼也跟著泄了氣。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喉嚨里像哽了一塊不上不下的石頭,不知道怎麼就鬧成這樣,只覺得荒唐。
「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他無力道。
「你的限度就是支開我然後和別人亂搞?」賀灼都氣笑了,活了兩輩子都沒覺得這麼荒唐過,捏著他的下巴問:「你是自信到不會被我發現,還是篤定我知道了也不捨得動你?」
季庭嶼一把拍開他的手。
「你威脅我?就因為這點屁事就和我生氣?」
「這點屁事?」賀灼反問他,冷峻的側臉如同被凍結在懸崖上的瀑布。
「你發情期剛過,帶著滿身信息素味兒就像個活靶子一樣往這種危險的地方扎,外面那群該死的alpha有多少在打你的主意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麼樣!」季庭嶼梗著脖子道。
「什麼?」
賀灼愣了一下。
季庭嶼像故意和他對著幹一樣,重複:「我說,我知道他們想睡我,怎麼樣?我真跟別人睡了,又怎麼樣?賀灼,跟誰喝酒跟誰上床是我的自由,你到底在以什麼身份管我?」
這話一出,空氣登時陷入死寂。
賀灼眨了眨眼,僵住了。
他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良久之後才動了一下,舌尖抵著後槽牙,沒說話。
「冷靜了是吧,冷靜了就出去。」季庭嶼繫著褲扣大步流星往外走。
然而扣子還沒扣上,胳膊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攥住,他猝不及防被人從身後一推,直接按在了門上!
「賀灼你又發什麼瘋!你……」
你什麼,他沒說出來,因為身後像小山一樣強勢地罩著他的男人,將一隻手伸到前面,探進了他的底褲。
季庭嶼嘴一張,驚得說不出話。
「不是說我沒身份嗎,很快就有了。」賀灼的聲音帶著危險的意味,輕而緩地在他耳邊一字字宣告。
沒有哪個alpha能容忍自己的愛人被別人染指,他又本就是專制強勢的性子,重生後裝了這麼久好人早裝夠了,他只後悔沒在看到季庭嶼和人上樓時就把他搶回來。
「你這條底褲是我昨晚親手洗的,結果今天你就穿它出來和別的男人親熱。」賀灼像捏貓一樣捏住他的脖子。
「我沒有……」
季庭嶼應激地仰起頭,本來想和他解釋,說自己剛才不小心喝了貓薄荷酒,神志不清。
可不等他開口雙眼就被人蒙住。
「你沒有什麼?」賀灼捂住他的眼,近在咫尺的滾燙吐息變得又鋒又利,像密密麻麻的針,一排排刺進季庭嶼的後頸。
「裡面有沒有被人碰過?」
隔著這層底褲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如果沙漠青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他絕對會把那小子的手削下一層皮。
「你管我有沒有……給我滾開!」
季庭嶼羞恥得無地自容,死都不要回答這種捉姦在床後被丈夫審訊的問題。
「有沒有?」賀灼又問了一遍。
「我讓你滾!」
季庭嶼慍怒地低吼著,綿軟的身體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任人為所欲為。
這種時候他本該憤怒和害怕的,但季庭嶼卻不敢置信地發現,自己體內的熱流,正在向下奔涌。
他仿佛變成了一把敏感的大提琴,被賀灼的兩隻手演奏著演奏,耳邊動聽的嗓音在這樣視線被剝奪的情況下顯得火熱又危險,讓他忍不住渾身戰慄,直到——
「你個混蛋你摸哪兒呢?!」意識到賀灼碰到哪裡之後,季庭嶼拼命掙紮起來。
「他有沒有碰過這裡?」
「我憑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沒有!沒人碰過行了吧!你這條瘋狗!我他媽早晚弄死你!」
季庭嶼完全是吼著說出這句,扭著他的手一拳砸在門上,隔著門板震到了外面的沙漠青。
小狼狗瘋狂砸門想要進來,「哥你怎麼了!」
「小——」季庭嶼剛要呼救,身後猛地伸出來一隻手捂住他的嘴,賀灼惡狠狠地質問:「他可以,我不行?!」
他的聲音因暴怒而變得艱澀,可季庭嶼卻聽到了幾絲沙啞的哭腔,和昨天晚上唱歌安撫自己的嗓音完全不同。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跑到了他心裡。
「你知道我今天在想什麼嗎?」賀灼說。
「我怕你吃不好怕你睡不好,想給你發信息又怕影響你休息。我還打電話給尼恩,問他有沒有軟一點的布料,想給你縫一個小睡袋,怕你晚上一隻小貓貼身睡在我懷裡會不自在。可我又怕你不好意思和我睡,不管多難受也只會逞強自己熬,所以我就想我要早一點回去,用自己的狼毛扎一隻小狼陪著你。」
「我惦記了你一整天,可你呢?」
他低頭,幾乎是用氣音問道:
「小嶼,這麼久了,我在你心裡就一點資格都沒有嗎……」
季庭嶼的心臟驀地緊縮起來。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被褪去甲殼的柔軟貝類,灑了一層鹽粒,蟄痛得厲害。
他忍不住想:到底該委屈的是誰啊,我和你同床共枕這麼久,連發情期都是牽著你的手睡的,如果真的一點資格都沒給你,怎麼會任由你胡鬧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