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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靖軒:……
捏著手裡如四書五經一般厚度的信,蕭靖軒擦了擦頭上的汗。
打開信封,果不其然,入目便是:「孽障,你做的什麼好事。」
整整一踏信,充分展現了當年鄉試第一名的水平,罵的都不帶重複的,仿佛蕭靖軒是什麼傷天害理的大奸臣。
只看了一面,蕭靖軒便提筆回信,後面不看他都知道寫了些什麼,他二叔素來刀子嘴,豆腐心。
為了展現最基本的孝道和尊重,蕭靖軒同樣回復了四書五經一般厚度的信,懇切的認了錯,再把自家父親拉扯一頓,最後保證絕對改正。
兩個時辰後,管家拿著厚厚一踏信又出去了。
蕭閒恰到好處的掐點又出現在書房:「咳,你二叔如何了?」
蕭靖軒面無表情:「二叔說他命不久矣。」
蕭閒一拍腿:「那就行,他就喜歡說反話。」
蕭靖軒苦笑:「如今,各個世族要麼避蕭氏如蛇蠍,要麼保持中立觀望著,蘭陵那邊倒是引得寒門士子頗為嚮往,蕭氏書院人數短短一些時日,增長了許多。」
蕭閒:「有好有壞,就是可惜了,這個時候不好給你相看女兒家,我這抱孫孫的願望又得延後了。」
蕭靖軒嗤笑:「現在哪個好人家敢把女兒往我這裡塞。」
「莫擔心莫擔心,想來這租賃制過不幾天就會拿蕭氏試水,陛下龍心大悅,蕭氏境地定然會改變的。」
「但願如此。」
未央宮
夜色沉沉,內侍五百在段知珩前面提著燈籠,心下嘀咕,這殿下不去錦瀾苑寵幸那新良娣為何要去未央宮,實在是今日宮中有些流言,說幾次見太子妃失魂落魄的從律政殿出來,便說這太子妃定是惹了殿下的不喜,失寵了。
如此看來,流言果然不可信。
踏進未央宮,孔司言見著太子正要出聲,便被段知珩「噓」的阻止了。
他脫掉身上了大氅,輕手輕腳的進了內殿,蕭枝雪正伏案寫字。
段知珩走近從後面看了一眼,微微訝異,他竟不知,自家太子妃的字不如其人,倒是意外的好看。
他胸膛從後貼近,熟悉的氣息環繞在蕭枝雪身側,正寫的入神的蕭枝雪一愣,抬頭征愣得看向他,「知珩哥哥?」
「嗯,字不錯。」冷淡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他俯下身把蕭枝雪摟抱在腿上,松竹般的手指拿過筆,翻看蕭枝雪的字。
突如其來的親昵讓蕭枝雪不知所措,自二人成婚以來,除去夜晚的就寢,白日裡段知珩從未與她親近。
這番親昵讓她惶恐不安,她原以為自己會欣喜、會依戀,如今不知為何,卻有些不適。
段知珩側臉貼著她,手執狼毫筆,俊秀大氣寫了兩個字,容容。
蕭枝雪臉一紅,吶吶的不說話,她的乳名只有奶娘父兄喚過,如今段知珩只是寫了一次,便有些不好意思。
他放下筆,垂下頭,今日他少有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自賞梅宴上他就察覺了她的不對勁,蕭枝雪一向喜怒形於色,今日的不對勁不似以往,讓他想忽視都難。
溫熱的薄唇印在她的耳後,手中緊緊的摟著蕭枝雪,隨後下頜擱在蕭枝雪的肩頸處。
像是要把她鑲嵌在懷裡。
蕭枝雪懵懂,有些不解,猶豫了一番,最終手掌抬起,輕輕的放置在他的腰際。
門外,五百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打破二人的氛圍:「殿、殿下,陶良娣差人來喚,說…說今夜是第一夜,不去錦瀾苑,皇后恐會怪罪。」
「段知珩殺人的視線掃視了過來,蕭枝雪埋在他懷中,不抬頭,腰際的手卻收了回來,緊縮在袖中。
第17章 變化
屋內炭火嗶啵響,五百在外面戰戰兢兢跪著,屋內二人卻一時靜默無聲。
段知珩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只是垂下頭對著蕭枝雪說:「睡罷。」
言罷不鬆手不把她放在床上,就這麼抱著她,蕭枝雪的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只能窺見一小塊下頜骨。
她忍著胸中酸澀之意,閉上眼。
似是過了很久,懷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段知珩默然起身,把抱著的蕭枝雪輕輕的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拉下帳子,而後起身往外走。
段知珩一走,原本睡著的蕭枝雪睜開了眼睛,沉默的望著帳頂,怔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裹緊被子繼續睡。
翌日一早,蕭枝雪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小梨推醒,「娘娘,陶良娣來給您請安了。」
她緩了一會兒才喚回了思緒,昨日記憶湧來,「知道了,你讓她且等一會兒,就來。」
她平日裡素愛穿紅色,今日也是著一襲海天霞色的對襟襦裙,脖子上圍著毛絨絨的圍脖,走入殿上,看到陶良娣時一怔。
陶良娣岱赭色衣裙艷得她眼前一晃,宮中妃嬪除去皇后與太子妃嫡公主,其餘妃嬪皆不能穿紅色系衣裙,頂多只能穿桃紅色。
孔司言冷凝著眉頭出言:「陶良娣初來乍到,莫不是不清楚宮規,側室妾室均不得越過正妻著紅色衣裙,陶良娣你僭越了。」
妾室二字咬的很重。
陶良娣抬手撫了撫髮髻,她的臉頰有些尖,眼尾狹長,鼻子略長,原本是極其英氣的長相,如今穿著紅色衣裙,梳著高聳的髮髻,妾室的刻薄便顯現了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