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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枝雪有些心虛,擺擺手含糊說:「不知,許是大了有些毛病顯現出來罷。」
蕭靖軒讓小梨先出去,隨後撩開衣擺在在桌子旁,帶著嚴肅的態度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今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與太子…」
「我們兩個並無任何糾纏。」蕭枝雪快速的回答。
蕭靖軒顯然不信:「你從小就喜歡追著太子殿下跑,昨夜也是為了送那生辰禮,莫不是你們二人有什麼矛盾?」
蕭枝雪驟然眼眶紅了,眼淚將落未落,委屈道:「他昨夜推了我,他還想打我。」
什麼,蕭靖軒大驚,豈有此理。
蕭靖軒頓時決定明日早朝參他一本,他奶奶個乖孫。
蕭枝雪瞧著把蕭靖軒糊弄過去了,鬆了口氣,她回想起宮門口段知珩那駭人的模樣,前世覺著的那完美無缺的外表也落了幾分猙獰,更加堅定了她要離得遠遠的想法。
這日她把國子監的布置的功課認真的完成,前世那兩年,因著平日裡著實無聊,逼的她不得不開始看書。
蕭枝雪的字雖好看,可學業實在慘不忍睹,一手字還是蕭閒小時候壓著她寫出來的。
國子監回回測驗她倒數,那幾年頂著草包的名號,被眾人嘲笑,她雖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可不能不在意他父兄的面子。
第二日的去的時候,先生瞧著桌案上蕭枝雪整整齊齊擺著的功課不敢置信。
他狐疑得瞧著眼前乖巧的小魔頭,覺的她憋著什麼壞。
「咳,功課完成的尚可。」先生摸了摸鬍子說。
「多謝先生,只是,我還有不懂的地方,望先生解答。」蕭枝雪求學若渴的問道。
先生第二次被驚到,忽然有種孺子可教的成就感,他細心的為蕭枝雪解答,末了見她真的是認真聽進去了才放下了心。
學生們陸陸續續的進了講堂,蕭枝雪是最早來的,迎面進來一個吊著眼梢的女子,見著她,轉著眼珠,頗有些嘲諷道:「喲,這不是我們的蕭二姑娘麼,怎麼,來的這麼早,又給太子殿下準備了什麼早點呀。」
旁邊圍著的世家小姐傳來一陣竊笑。
國子監上學的時辰很早,學業又很重,男子那邊又比女子這邊早一些,且這邊是有食堂,大多數學生下了早課會結伴去食堂吃飯。
段知珩也不例外,身為儲君,並未高高在上,而是與學子一同在食堂吃大鍋飯。
蕭枝雪時常給他帶一些早點,放在一旁給他加餐,陪著他一起吃,雖然最後都進了她的肚子。
「唉,跟你說話呢,聾了嗎?」見蕭枝雪沒理她,吊眼梢不客氣的說。
蕭枝雪拿出溫熱的點心,邊吃邊回:「不跟長舌婦說話」
吊眼梢氣急,衝過去一巴掌打掉她的點心:「你敢罵我?」
蕭枝雪不緊不慢抬眼:「就罵你了怎麼著。」
吊眼梢嗤笑一聲:「你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整天就知道圍著太子殿下轉。」
蕭枝雪反問:「狗罵誰?」
吊眼梢得意強調:「狗罵你。」隨即,聲音一頓,滿堂皆靜,她的臉色扭曲。
蕭枝雪挑眉:「哦,狗在罵我,難怪舌頭吐那麼長。」
「你。」吊眼梢氣的抬起手就要打蕭枝雪。
關鍵時刻,先生出來敲敲桌子,不耐道:「幹什麼幹什麼,大早上的吵什麼吵,這是學堂,不是菜市場。」
「一天到晚的搬弄是非,我看你們是太閒了,別以為不科考就不用擔心。」給他們教課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大儒,素日裡脾氣很好,對她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吊眼梢狠狠瞪了蕭枝雪一眼,隨即回到了座位上。
另外有二人圍了過去安慰她:「不必跟她計較,咱們等著瞧,看她幾時又沒有自知之明的貼上去,真給我們女子丟臉,一點都不矜持。」
周圍舌根嚼的很大聲,蕭枝雪表面上平靜,實際氣得也有些心跳咚咚響,但她控制住了自己,不能闖禍,不能給別人留把柄,收拾爛攤子的是她父兄。
早課下了之後,先生放他們去吃飯,蕭枝雪淡然的收拾東西,國子監的男子女子學服統一,均是青衫白衣,女子頭上不戴金銀,只戴素簪。
食堂分為女子和男子,從女學這邊直接過去就是女子食堂,男學出來直接就是男子食堂,中間雖然通著,但一般無人會去對面。
以往蕭枝雪大搖大擺的頂著所有學子的目光徑直坐到段知珩邊上,有時托腮盯著他瞧,有時嘰嘰喳喳跟他說話。
今日,蕭枝雪走在路上,以往她沒有注意,周圍時而三兩的聚在一起的學子都盯著她瞧,時不時還掩嘴竊笑著。
路過時的耳語一字不落的傳到她耳朵里。
「下課了下課了,你瞧她果然又走出去了,唉,你們說她什麼時候會放棄?」
「顯眼包,她還能放棄?想著攀高枝兒去當太子妃呢。」
「就是,太子能看上她?除了長的好看,什麼也不會,一個花瓶罷了。」
「唉你別這麼說,人家起碼長的好看,你呢,你有人家那臉?」
「我才不當那以色侍人的玩意兒。」周遭惡語向蕭枝雪圍了過來,尤其那種輕飄飄的以色侍人,如同詛咒一般環繞在蕭枝雪耳邊,有了回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