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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有三日,蕭枝雪瘦了一圈,睜眼的第一聲就問:「知珩哥哥來過嗎?」
小梨搖搖頭。
蕭枝雪聞言下床:「我去找他,他定是還在怪我。」
蕭枝雪心裡是極內疚的,悔不當初,這三日時常想著若是自己沒有氣上心頭,段知珩也不會那般生氣,氣到連她生病了都不來看望。
她根本不知,段知珩這三日都在忙著政務與在宮外應酬,夜晚宿在白芷宮,也不知,這三日無人問津是因為她被太子下了禁足令。
剛剛好三日。
小梨心疼她,並未告知事實,心知勸不住她,只得把她裹的厚些,去書房尋段知珩,三日已過應是無事的。
蕭枝雪急匆匆的走著,律政殿的侍衛正巧換班,並未發現蕭枝雪進去。
她走入廊下,正想輕聲喚段知珩,卻看到屋內周芸汐站在一旁為他磨墨。
屋裡歲月靜好,周芸汐開口:「殿下幾日未去看太子妃了。」
段知珩淡聲:「孤下了禁足令,讓她好好反省。」
周芸眸色一轉:「殿下這般與太子妃計較什麼,到底年歲小,又對殿下心存愛慕,小孩子,占有欲難免強些。」
段知珩落筆未停,沉厚聲線響起,眉間不乏無奈之色:「既是一宮之主,就得把以前的嬌蠻任性收起來,你說的對,她確實年歲小,以後你多擔待,也多看顧她一些,省的惹了禍事。」
提起蕭枝雪,言語間不似與周芸汐的相敬如賓,倒有些隨意的放鬆,仿佛包含了些對親密之人的念叨與無奈。
周芸汐應下,她湊過去看著段知珩畫的山水,讚嘆筆法之巧妙,二人湊在一起一時聊的上了癮,不作太子與側妃,仿佛只是普通的知己,聊些共同的愛好。
蕭枝雪聽了段知珩那一番話有些難受,且瞧著他們二人那無法插進去的氛圍有些進退不得,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能去打擾,但是她又不想回去,就這麼不前不後地站著。
「見過太子妃。」一聲見禮打破了蕭枝雪的怔愣,是端茶的內侍見到蕭枝雪出的聲。
屋內二人亦聽了個清楚,三雙眼睛相對,饒是段知珩也一愣。
「我…」蕭枝雪擠出一絲微笑。
「為何站在外面?」段知珩有些疑惑的問。
「我剛來,見你們忙,就沒有打擾。」聲音越說越低。
段知珩轉頭對一旁的周芸汐道:「外頭有轎攆,你先回去罷。」低沉溫和的聲音聽得蕭枝雪心頭一酸,就像冬日裡的未成熟的青梅,又酸又澀,讓人承受不住。
周芸汐福身退下。
段知珩撩起眼皮對著蕭枝雪冷下聲音:「站著做什麼,還不進來?」他還在氣著蕭枝雪那日的行徑,語氣不自覺的有些冷。
態度一個大轉變,蕭枝雪瞧著更難受了,殊不知她的心思全寫在了臉上,段知珩哪能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不過是覺著入了宮,再幼稚的人也該成熟起來,他急著拔苗助長,自然會忽略蕭枝雪的感受。
第9章 你為何總是笨手笨腳
蕭枝雪小心翼翼的走進書房,湊到段知珩身邊繼續磨墨,低著頭,一時未言語。
硯台中的墨汁一不留神就水加多了,待段知珩毛筆落在紙上,墨痕被稀釋成灰色後才發覺。
蕭枝雪本就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此番更是一驚,手一顫,啪嗒,墨塊掉入硯台里,蕭枝雪手心也沾上了許多墨跡。
「我…知珩哥哥對不起。」蕭枝雪低下頭,懊惱地看著桌子上的硯台,她又搞砸了一件事,怎麼什麼也做不好。
段知珩眉頭下壓,放下筆,修長如青竹般的大掌拽過她的手,拿了旁邊的白帕擦拭,一下下,蕭枝雪白嫩的手心一點點被擦乾淨。
她忐忑不安,不敢像往常般纏在他身上撒嬌。
「都已經是太子妃了,為何還這般毛毛躁躁,你這性子真該好好磨磨,往後由側妃好好幫扶你,不可再貪玩。」段知珩嗓音聽不出息怒,甚至責怪的意味也不甚明顯,偏偏蕭枝雪卻認為段知珩對她很不滿。
她趕緊附和道:「我知道了,我肯定會好好表現的。」
「知珩哥哥,今晚未央宮做了你愛吃的排骨。」蕭枝雪略帶討好的說,其中意味非常明顯。
「知道了。」段知珩淡聲回她,沒有明確答覆。
蕭枝雪失落一瞬,又很快恢復。
御書房
「今年的流民比以往還要多,地方官怎麼當的。」宣德帝看完手中的摺子,臉色陰沉,氣的把摺子甩到了下首段知珩的身前。
段知珩撿起地上的摺子,打開掃了一眼。
「流民愈發多,究其根本吃不飽飯,這不僅僅是賦稅問題,還有土地分配不均。」段知珩沉聲分析。
雖說前些年,百姓人人自給自足,但是因著經濟愈來發達,人口也逐漸增長,大祁有意抬高了商人地位,卻導致一部分人貧富差距拉大,一部分地主包攬了土地,平民百姓分到的地卻越來越少,糧食產量不夠,就交不了稅,交了稅卻不夠吃飯。
造成了流民逐漸增長。
朝中分裂成了革新派和保守派,以太子為首的為改革派,以淮王為首的保守派,還有一部分中立派。
蕭氏為中立派,周氏卻為保守派。
一干人在朝堂上吵的天翻地覆,臉紅脖子粗,甚至有的老臣擼起袖子就干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