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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面上卻無甚表情,一派平靜:「陛下定能長命百歲,與天同壽。」
祁帝搖了搖頭,把她的手放在掌心:「聽聞你這幾日晚上都在佛堂抄經祈福,今日莫去了,好好休息,你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
皇后笑著說:「這是妾身應做的,想著佛祖能庇佑陛下。」
伺候祁帝睡下後她便退了出來,宮內當值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皇后站在城樓上,迎著風淡淡的問:「韓佩,你說本宮是不是做錯了?」
韓宮令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娘娘做的自然是對的。」
皇后:「從幼時起,兄長拉扯我長大,幼時最難的時候他為了給我賺吃飯的銀子,被人打成重傷,後來兄長帶著我認祖歸宗後,做了家主,日子才好過了起來。」
「兄長當年得殿試榜眼,後被祖父舉薦,進了政事堂,用盡手段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我知道他一直是不甘心的,他哪裡看重的是家族榮耀,他是看重自己的榮耀,他覬覦那個位置,我對他總是忍不住心軟,哪怕我如今成了皇后,他到底是我血緣的哥哥,只要他答應不傷害珩兒,我便能答應他。」
周府
周芸汐匆匆的往書房而去,細細瞧去她竟憔悴了很多,被周夫人在半路上攔住。
周芸汐抓著她的手問:「娘,陛下病重可是爹做的?」
周夫人大驚失色捂著她的嘴:「住口,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怎麼這般沒有分寸。」
周芸汐卻有些不耐,自她嫁去影王府,原以為影王從前心悅她,自是對她百般順從,可實則他把那不知哪兒來的女子捧在手心,呵護備至,只因她已經有了身孕。
那女子也不是什麼好拿捏的,表面溫順至極,實則與她是針尖對麥芒,原想著使些法子叫那女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流胎,誰知竟叫自己不小心在石子路上滑了一跤,流掉了第一胎。
氣得她如鯁在喉,小月子沒做好,身子虛的不得了,大夫說日後再難懷孕,叫她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影王倒是個仁厚的,待她並非冷眼相待,只是她如今根本比不得那女人。
陛下身子不適也是她聽聞影王無意識的透露出來的,再聯想皇后每日在身邊伺候,她父親的野心,很容易便知道要發生什麼。
但若是影王能抓住時機,屆時坐上龍椅,她不就是未來的皇后?她父親坐上龍椅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嫁出去的公主,依舊受人冷眼。
若是皇后那便是不一樣的,中宮之位,一國之母,母儀天下,周芸汐胸前上下起伏著顯然有些興奮。
她討好的拉著母親的手道:「母親,你幫我與父親說,若是有何能幫得上的,告訴我,我會叫阿故全力以赴的。」
周夫人不知自己女兒打著什麼主意,聞言嘆氣一笑:「你有心了。」
待周芸汐走後,周夫人轉達了她的意思,周相卻未有什麼表情,淡淡的說:「知道了。」
周母也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還在路上的段知珩風塵僕僕,一路快馬加鞭,在趕路兩日後在就近的驛站歇息,他望著窗外的月色,提筆寫下了他的思念,洋洋灑灑許多張,以及各種肉麻的話語。
末了還極其不要臉的在結尾加一句:容容未來的夫君。
叫蕭枝雪氣得把信叫芋頭全都撕了個紙揚天。
說完臉頰紅紅的埋入膝蓋中,信送的很密集,幾乎每隔一日便送來一封,蕭枝雪懷疑他剛走了沒多遠便開始寫。
趕路這般重要竟還有時間寫信。
但蕭枝雪卻是一封未回,一則懶,二則沒那麼多話說,她總是彆扭的很,既不願意露出開朗平常的性子,也覺著時常發脾氣擺臉色有些過分,但面對他總是別彆扭扭。
覺著態度若是軟和下來便輸人一等,就得對方上趕子的哄著寵著順著才願意露出點好臉色。
管家進來彎下腰稟報:「相爺,外面有一公子求見,是國子監的先生,姓孟。」
周相未放在心上,繼續看著城防圖:「孟?不認得,尋本相有何事。」
管家頓了頓上前低語:「他說能讓相爺心想事成。」
周相斂下的眉目猝然抬起頭,沉沉視線盯著管家瞧:「喚他進來。」
周相未把人帶去待客的前廳,只是安安靜靜的帶到了書房。
管家把人帶進來,孟九鈺含笑跪拜:「見過丞相大人。」
周相頷首:「起來罷。」
孟九鈺不疾不徐的撩起衣袍起身,靜待周相開口。
「你剛才對管家說,你能叫本相心想事成?是何意?」周相眯了眯眼睛,極具壓迫感的問。
孟九鈺淡笑:「大人,您不就是肖想那最頂上的位置?草民能略盡綿薄之力。」
周相似是未相信,頓了頓問:「你為何要幫本相,還有,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孟九鈺這次笑出了聲,笑的周相很是惱怒,他橫眉倒豎,重重一拍案桌:「你笑什麼。」
孟九鈺並未被嚇到:「實不相瞞,您的這點心思,太子殿下早就摸了個透徹,您以為闔宮上下圍得如同圓月鐵桶一般就不會有人知道了嗎?」
「太子殿下一直在防著您,宮內殿前司的都虞候祝大人,便是他安置的眼線,哦,準確來說是安置在您身邊的眼線,想來現在得知您的行動後已然在回京的路上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