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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蕭枝雪還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越想越覺得今晚的花燈扔得實在潦草,該是扔在他臉上才對。
罷了罷了, 他還是太子呢,雖然她自知有些蠢, 腦子不大好使, 阿兄平日裡也總說她缺根筋,但點到為止還是明白的。
翻來覆去許久, 蕭枝雪才漸漸睡了過去,天剛剛亮就被小梨推醒,要去學堂讀書了。
她扒著被子起不來,小梨費了好久才把她與被子撕開,一張臉皺成包子。
天哪,她早先立下的好好讀書做功課的誓言,不過幾日就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行行好吧,她又不用科考,為何起得這般早,說來不幸,鑑於蕭枝雪近日來進步巨大,學業也從吊車尾猛竄,她家中本就是書香世家,素日裡蕭靖軒蕭閒也會指導幾下。
更別說用心後,那更是進步飛快,先生芳心大悅,點明蕭枝雪給他做掌紀,蕭枝雪笑意一僵。
她要早一刻鐘來學堂為先生備課,記錄學子遲到情況,蕭枝雪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能不能再重生一次。
她出門時恰逢蕭靖軒下朝回來,遠遠瞧見一孤魂般往外走,嚇了一跳,走近一看,蕭枝雪渾身怨氣衝天。
兩隻眼下有些青黑,他憋著笑,愛憐的目送她去上學後,無奈搖搖頭。
蕭枝雪站在寒風裡,一手持毛筆一手持書冊,垮著臉站在門口。
遲到,記分,衣著花哨,記分,頭飾繁重,記分,辣手摧花,斷情絕愛。
先生姍姍來遲,提著書箱頻頻點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自當掌紀以來,學堂流言少了不少,更多的是敬而遠之。
蕭枝雪看著眼前的糖蒸酥酪和肉沫花卷,她沉默半響,抬頭問:「是太子讓你們送來的?」
一旁站著兩位侍從,對視一眼,賠笑道「是,這是殿下晨起專門在陳記買的,這不特意差屬下給您送來的,我們殿下就是面冷心熱…」
蕭枝雪哂笑,還不死心。
侍從還未說完,就被蕭枝雪打斷了,她淡淡推開:「拿回去吧你們,殿下的好意枝雪心領了,只是承受不起。」
侍從二人沒想到蕭枝雪這麼乾脆的拒絕了,有些為難的對視一眼,太子讓他們務必送到,可也沒說若是不收會怎麼辦。
蕭枝雪領會了他們的意思,托腮:「二位大哥,既然是送給我的,我就有權利決定去留,這東西你們拿回去吧。」
侍從惶恐拱手:「姑娘莫讓屬下難做。」
蕭枝雪不耐煩:「說了不吃就是不吃,再告訴你們殿下,別白費力氣了,他的東西我一口都不會動的。」
侍從為難的緊,便只得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提了回去。
太子看著桌上的東西,聽完侍從戰戰兢兢的稟報,並未生氣,只是溫和道:「明日繼續買,她不喜歡吃,孤就買到她喜歡吃的為止。」
侍從對視一眼,頭上冷汗滴落,瞧著蕭二姑娘那脾氣,確實不大好說話,殿下這實在是難為他們。
第二日,不同花樣的早點又送了過來,行徑送的甚是光明正大,每每侍從把蕭枝雪叫出去,學子們都露出一副嫉妒的表情。
與蕭枝雪一向不和的吊眼梢憤憤的看著她的背影,轉頭走了出去,差了自己的小婢女附耳說了一番把她打發了出去。
周府
周芸汐一拍桌子,一向柔和溫婉的面龐一邊咬著銀牙,一邊聽著小婢女稟報。
周父擰著眉坐在一旁。
周芸汐擔憂:「父親,現下該如何是好,陛下已然生了忌憚之心,我也必然不能入宮為太子妃了。」
周父沉聲:「陛下仁厚心軟,且極為寵愛和信任殿下,若是殿下開口親自求娶,陛下必然會答應。」
「讓殿下開口的辦法多的是,且蕭氏在一日,就阻你我父女二人的路一日,蕭靖軒油鹽不進,那蕭閒與老夫更是政敵,蕭枝雪那蠢丫頭,何以配位太子儲妃。」
周芸汐稍稍安心,卻聽周父又說:「我兒德容工佳,世族女子哪個拎出來能與你相比,可若是要委屈你做太子的妾,你願可不願?」
周芸汐一愣,隨即有些猶豫,太子本就心不在別處,若是做妾……
周父安撫:「有你姑母在宮中打點,屆時你生個一兒半女攏住太子的心,定然可以趁機把你扶正。」
「這世間就沒有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他既喜歡那蕭氏女,若是哪一天蕭氏女出了什麼意外,移情別戀也是早晚的事兒。」
周芸汐聞言堅定:「父親說的是,女兒全憑父親做主。」
………
太子已經連續七日從陳記買了早點送來,蕭枝雪一口也沒動,全部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太子雖沒什麼表情,但是下屬就是能感覺得到他的低氣壓。
但是他依舊變著法兒的往這邊送吃的,今日包子,明日麻球。
在不知第幾次時,蕭枝雪不再親自出來,而是打發了人替她拒絕了。
以往都是小梨姑娘,今日換了一位陌生樣子的,她說小梨幫著蕭枝雪給先生歸整學子作業,差了她來,她並未把東西直接拒絕,反而拿了進去。<hr>